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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冤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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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0 13: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老刀有张麻子脸。   老刀那张麻子脸不是天花弄的,是他12岁时和意兴堂的马仔争地盘被火药枪嘣的。   关于老刀的故事传说很多。在K城,如果你行“偏”而又不知老刀,就甭在别人面前吹你辈分高。   我真正认识老刀还是在“留学”后。   坐过牢的人都知道,号子里对一些说法特忌讳敏感,比如案子没判还在看守所的称为“留学”;案子判下来该枪毙的叫上山;该转监的叫上路;该释放的叫毕业……林林总总,类似这样的监狱术语,不同地方有不同叫法,你要没在里面待过,你再能侃也蒙不了“毕业”的人。   我那次“中奖”起因是手下一哥们把“南关帮”新扎大佬辉仔给“做”了,公安找不到人,自然就托个理由把我请回去了。   我是夜晚10点在“朝天阁”桑拿坏事的。   那天我约了阿森――就是放倒了辉仔那哥们――在郊外一间不起眼的桑拿馆见面,时间定在傍晚6时,事前我已为他安排好晚上“著草”(逃跑)的路线,包括路费照应等,但在阿森“著草”前,循例我应见他一面,因为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南关帮新扎大佬给“做”了,我有理由在他著草前听听他的解释。   我是4时30分到的“朝天阁”,这是我的习惯。   一般,我约会某人,总会和助手提前到的,但那天没有这样做。因为石要调动跟踪我的人,我们是分头行动的。   这次我很小心,原因是阿森正被通缉,这由不得我不仔细。   下午三时许,从兰苑茶室出来后,我开着那辆“凯迪拉克”直接上云雾山。车到山腰时,从盘山公路尾随的一列长蛇阵里,我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跟踪我的车子。当我将车加速开到山顶,石,我的助手此时已在那里等候,我们按照原来的约定交换了衣服,包括戴上他为我准备的帽子和墨镜,然后我跳上他开来的“大霸王”迎着上来的山路往回开,到了海拔600米高山腰那座“朱熹亭”时,我与那辆跟踪我的车子擦肩而过,他们显然没有察觉我已易装下山。   到了“朝天阁”,马老板毕恭毕敬候在大堂等我,表面上好象没什么异样,一切如同往常。我将车匙交给开门的保安经理,马直接将我领到二楼的VIP房,里面干(湿)蒸设备齐全,并配备了大型的按摩浴池,可供双人甚至是三人洗澡,俗称“三明治”浴。   进VIP房时我的某根神经告诉我马老板今儿个有些走神。   按理,我到“朝天阁”来必找23号,这是“朝天阁”上下所共知的。如是往常,不用我吩咐,马翻遍K城也会把23号找回来。但那天马表面上对我好象很热情,可我还是能看出他的“不同”来。马说23号有些事提早走了,他为我另安排了88号,那口气完全是容不得我反对似的,这让我很不舒服。之后,他说他有些什么事就匆忙走了。   马在躲避我,我忽然这么觉得。   因为事情涉及到阿森,我不得不留个心眼。   88号进来时,我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吸烟。  “华老板下午好”   88号是个西安姑娘。身材很高佻,样子也算是清纯。   她见我爱理不理的样子,打过招呼后,就很知趣地绕到我的身后,等我回过神来,她已近乎赤裸地贴着我的后背为我轻轻地按摩着肩膀。  “叫什么名字?”  “叫阿倩好了。”88号的声音很清脆。  “哦,阿倩,和23号熟么?”我问。  “嗯。可以吧。”她很小声地回答我。  “中午时我还约过她呢。”我决定将她一军。  “是。下午有电话叫她走的。”阿倩挺翘的乳胸已紧贴着我的背部。  “下午?几点?”我装着若无其事的问道。  “3点多吧。”  “你肯定?”我反转着双手,一下子就抓着了她那双柔软的小手。  “应该不会错”她的声音有少许胆怯。  “那好,你先去洗澡!”我回过头,很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你不来?”她见我放开了她的手,就很自然地也反过手去解她的文胸扣子。  “你先去吧,把所有的按摩头调到最大,我马上来。” 当我站起来时,阿倩已完全赤裸地站在我的面前。此刻我忽然觉得,阿倩的出现不是坏事。起码她警醒了我,“朝天阁”对我的到来是有准备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细心,今天我有可能将自己连同阿森的命卖了。看来我应该感谢阿倩,我这么想时忽然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我将阿倩拥进怀里并且轻吻着她透明的耳轮说:“你先去,我马上来!”   阿倩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就向浴池走去。看着她白皙的胴体轻盈地步向氤氲的浴池,我内心有分难言的沉重。   阿倩在调整浴池按摩头的水量和水速,水声和发动机的声音很响。这正是我所需要的。隔着浴室的落地玻璃,水汽中仍能看见她的身材很好。她很熟练就将水量和水速调到最好并仰起头来,见我正专注地打量着她,脸色顿即泛出一丝的羞涩。她向我做了个“下来吧”的示意眼神,我微笑着点点头,转身从我随身带着的皮包里取出我的手机,我把手机电源关掉并换上另一张从没用过的电话卡,首先我给我的律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在他楼下,能下来取回你要的资料吗?”----这是句暗语,不到5分钟,我的律师就到了他律师行楼下街道的电话亭给我回话,我向他询问了有关的法律问题并将我目前的状况告诉他,我说我会待在这里,尽量拖足时间掩护阿森离开,之后我可能会被公安带走,请他着手做他该做的事情。接着我就给石打了个电话,当然,我也是用同样的暗语暗示他到街边的电话亭去,我要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将阿森送走,这样我留在“朝天阁”才有意义。另外,我亦让他为我打点好进去“留学”的事情,毕竟,我是第一次进去。   当我将该做的事情都按步完成并赤脚步进浴池时,阿倩用她的热情和温柔迎接着我,直到4小时后我被公安带走,阿倩都是尽情尽性尽职尽责地陪伴着我。                  二.   那天我先被带到郊区分局,他们好象办了些手续什么的,之后我就被移送到市局。   晚上10点开始,市局预审处的两位预审员不断轮番逼我交代阿森的下落,而我始终咬死这事和我没任何的关系。这是我的律师教我这样做的。律师说,我挺得愈紧,他们的功课愈好做。   到了深夜12点,他们看这样问下去好象也难问出些什么来,就要我在拘留通知书上签了名,以破坏社会治安的名义对我实施拘留。无疑,这一切都是符合法律程序的。之前我的律师就很详尽地告诉过我,任何形式的反抗都于事无补。   狱警将我带到市第一监狱看守所,有人带我去拍了照,有人扔给我一套无钮扣的淡蓝色狱服,以及一双奇大的、穿在脚上永远跑不快的“人”字拖鞋,然后我被两位狱警押向5号仓。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天深夜穿过市第一监狱那条又窄又长的黑巷时,一股凉风从巷子的远端窜过来走过去的情景,加上深夜那由近至远的脚步回音,有刻我感觉自己恍是在阴阳间徘徊,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怕。   5号仓算是中仓,约莫20多平米的空间,押有近40个犯人。除去靠门口一块1平方左右大的水泥地面作厕所外,其余地面都铺了寸多厚的木板地铺, 大概半平方睡一人。   进到监房时大部分人都已睡去。我被狱警塞在门边靠马桶的地方,也就是叫厕所的位置旁,我实在想不出我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躺下去,不过这也不用我耽心,黑暗中忽然有人猛踢我一下小腿,我顿即就跪了下来,接着有人再对着我的肝部打了一拳,我连哼都来不及哼就倒在地上,隐约中听到有人悄悄地在我耳边说:装睡吧,别说话!   那晚实是我今生最难以忍受的一晚。   除了拥挤和不断有人跨过我身体上厕所外,更难以忍受的是马桶传出的阵阵骚腥的味道。还有因为我睡得很靠马桶的位置,不时有小便者弹出的尿液,溅在我的脸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睡在我身边的那人忽然象梦呓地对着我发音:“等阵醒目D”(粤语,意即“待会儿打醒精神”)。   早饭是一个馒头2片榨菜。   早饭过后,有个挂着2536号码的囚犯毕恭毕敬地对一个满脸豆皮的人请示道:“领导,我们开始吧?”   那个叫“领导”的此时还闭目假寐,他听2536问他,眼皮儿半天没抬起来,这样冷了足有一刻钟,我听到一把浑浊的声音:“开始吧!”   我想,该是说我的吧。   “喂,5232,过来!”2536此时坐在房子的中央。尽管有了思想准备,但我还是没意识到他叫的人是我,到他对着我喊你他妈的别装聋作哑的时,我才醒悟,我是5232。   在监房里,打从你“留学”那天起,你的名字已是个“死”符号,代表你的不再是父母给你起的名字,而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除非你被放监,你的名字才会被恢复。   当我从门边历尽艰辛地挪到房子中间,2536抬起眼皮看我一下,然后很冷地对我说“报户口吧”。   我在进来前就听帮内的兄弟说过这监牢的规矩。比如眼前这个号码为2536的家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查户口”的,他的职责是统管全仓所有人的档案。有新人报到,就由他了解这个人在外面的历史背景以及衰哪份(犯什么事)等;而拢在我身边那几个壮实的男人,一定是仓里的“刑警”,也就是仓霸的打手,“行刑的人”。借着喘息的机会,我迅速瞄了一眼那个被称为“领导”的监霸,他满脸的豆皮使我想起一个人,就是南关帮肥仔强的两大头马之一:老刀。  “先把裤子脱了!”2536边说,边用一条木棍在搅动他身旁的木桶,此时我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但监仓里没有人格,这是仓里人都知道的。   我没有犹豫,只用了数秒的时间,就将裤子褪了下来。  “哪儿的?”2536仍旧慢条丝理地搅动着木桶里的液体,房间因为他的搅动,空气中有少许酸酸的刺鼻味道。  “K城。”  “衰什么?(犯什么事儿)”  “兄弟著草(兄弟逃跑了)”  “哦?”2536听了,口气有些缓和。  “边个兵营(哪个帮团的)?”  “清湾华阳”   “哦?你是华老板的人?”   2536问完后,监房里有数十双眼睛,包括那双豆皮脸上变了形的眸子,此时都紧盯着我。   瞬间我有丝犹豫,不知该怎么答才叫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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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10 1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云风让老刀捧大只广用的是借刀杀人计。   黑帮有些规矩,历来不是用道理可以解释清楚的。   比如帮内话事人地位的建立,资历固然重要,但却不是唯一的。   决定一个人能否领导社团,关键还是看这个人的“信”和“势力”。   比如,“和义堂”有年发生内讧,平均3个月换一次话事人,别人看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社团里面却觉得很平常。   在帮内,谁敢置话事人于不仁不义不信,并有足够的胆色和势力“对林”(灭掉)话事人,谁就自然是大家的大佬,帮内不会有人不服。“不服”历来不是规矩,不服的人只要有籍口有勇气有势力揭竿而起取而代之,这才是不服的规矩。帮内服的就是这个。   对于云风老刀来说,肥仔强胆敢漠视他们的感受,放任自己的小舅子作威作福,这就等于给了云风老刀“灭”他的理由。随着大只广的自我感觉一天比一天膨胀,云风和老刀要折断肥仔强这独臂只是个时间问题。大只广一除,“南关帮”帮大佬肥仔强的坐椅也开始松动摇晃。   论其时的云风和老刀,势力明显强于老大,这也是肥仔强“不妥”(不接受)他们的真正原因。   云风和老刀目前面临的处境是,要不就是眼看着肥仔强将他的力量扶植起来,最后以某种籍口将他们取置毙之;要不就是制造一个不公的籍口将肥仔强灭了,这是保存自我的最佳方法。当然,换着谁,面对劣势都会选择后者,关键是机会。   好在,机会总是人创造出来的。   这天,老刀收到线报,有批军用物资将以“普货”的运输方式从北方运抵K城并转往它地。熟悉货运的人都知道,每个火车站都设有“军运处”。军用物品自然由军运处安排军列来完成输送。但这仅是“常理”。特殊情形下,也有用普通货运转送军用物质的。   过往“南关帮”对两类物品是不敢收治安费的。一类是军用物资;另一类是“抗灾救济”物资。这两类物质就算有天大的利润,“南关帮”都不敢动。   老刀在接到20日凌晨到达K城的5988列“普通货运”是军列的线报后,专门请了“南关货运站”的“二把手”袁哥吃了顿饭。这位袁哥在酒足饭饱加洗澡按摩全系列套装完成后,只字不提“5889”方面的情况。好在老刀也沉得住气,心想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老刀对袁哥这位老兄把握十足。   所谓“世上没免费的午餐”,何况这是免费的逍遥。他边和袁周旋,心里就冷笑地盘算着,老袁我看你他妈的能把这傻装到啥时候。果真,到了该分手了,这仁兄终于忍不住将老刀想打听的事儿泄了出来:车上有一连的“特警团”士兵,你们可别走近列车。   有了这句话,老刀也就心满意足了。   送走袁哥后,老刀连夜叫醒云风,哥儿俩将所有的情况摊在桌上,那情形有些象围棋的“复盘”,每一步该怎么走,反复推敲,这不是认真的问题,是胜负系于丝毫的牵连。   19号晚上,云风借生日的名义,在“花园酒家”包了个大厅,统请“南关帮”全体弟兄,当然肥仔强和大只广都去了。   那天晚上,老刀和云风是异常的兴奋,不停地和弟兄“猜枚”(猜拳的形式)劝酒,从“十五二十”到“发财”“乌龟乌龟跳”通杀,到了12点,两人已是烂醉如泥,由各自的手足送回住所。   20号凌晨,大只广5点左右就到了南关,等了有半个多小时都不见云风和老刀的踪影,心想也许他们昨晚不胜酒力,自然今早就起不了床。从车站的记录上查到有列“5889”的普通货车将于5点45分进站。按以往,大只广会等候老刀一起上车,只是如一直今未见老刀的踪影,这好胜的大只广想不就是上车收数吗?这眼见功夫能有什么奥秘?既然今天老刀不在,按惯例我上车收货也没啥不对吧?   大只广甚至还有些庆幸老刀酒醉于床上,是该拿点表现出来的时候了,他这么想着,就带足人马拿齐“架撑”(武器)直奔站台去了。   5点43分,大只广一行10人到达5889停靠的3号站台附近,表面上看站台仍旧静悄悄,但当他们步上站台时,5889一声长鸣,风驰电掣地从北面闯进站台并安然准确地停了下来。   大只广等列车停稳了,就按惯例直奔2号车厢。到了2号车厢门前,大只广的手足西瓜荣见车门不象往常那样打开,就用拳头猛命敲打:“喂,开门!开门!大清早的关个鸟门?”   2号车厢的门被砸了好一阵子,终于“咣”的一声打开了,只见车厢步级上站着一位又黑又瘦的矮个子,他冷冷地瞧了一下车外,说:“哪里的?有路条么?”   西瓜荣本来就烦这矮个子跚跚来迟,现在听他冷冷的问他是哪里的,心火更旺了,他边说边往车上跳“你少跟我扮正经的,等爷上来了就告你”。也是2、3秒的时间,大只广目击西瓜荣往上跳的同时,却看不出矮个子用何种手法“咣”的一声连出拳带关门,硬把西瓜荣举起来头向外扔了出去,可怜西瓜荣在这个冬日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自己也没搞清咋回事儿的时候,就魂归西天了。   西瓜荣脑袋碰地的瞬间发出沉沉的“嘭”一声,脑壳随之崩裂脑浆迸出,很恐怖。这只是数秒之间,快得连眨眼的功夫都来不及。   大只广此刻真是口瞪木呆。一种被蔑视的羞辱将他的脸涨得通红。也难怪,“南关帮”进驻南关货运站也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年八年了。10年来真没人敢这样扫他们的面子。如今,在这个早上,大只广第一次单独出兵就被人扫足了威风,你说这气大只广能咽得下?当余下的8个弟兄看着他等待吩咐时,他脸色青白地盯着2号车厢的每扇窗户,那沙哑的嗓子低低地喊了声:“打上去!”,8个早急红了眼的手足听大只广发出命令后,将尺多长的水管从衣服里拿了出来,他们“乒乒乓乓”地把2号车面向站台的8面车窗玻璃全都卸了下来。卸完玻璃的弟兄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该做什么,一阵排枪轰响,站台上9条年轻的生命,连同西瓜荣凑够10人一起被轰到地狱去了。   这就是轰动全国的“820”K城南关货运站轰抢军列案。   表面上看,这是一件盲流哄抢物资案。其实事件的真相是“南关帮”内部权力争斗的开始。精心策划这场械斗的幕后人是云风,他正搬动着老刀这颗杀力十足的棋子,玩一场力拨千斤的“宫廷政变”。借军列杀大只广的目的,是“逼”肥仔强这条“蛇”出洞。这一步背后隐藏着的步步杀机,云风足思考了有一年的时间。                  五.   “820”案发生后,肥仔强表现出出奇的冷静和客观,这点令云风有些惊讶。   19日晚肥仔强没有回家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肥仔强老婆阿芬收到自己亲弟弟大只广出事的消息,整个人哭得不成人型,她一时弄不清自己的老公昨晚落脚谁家,这于江湖人来说也没什么奇怪的。阿芬要找肥仔强,只能紧急call肥仔强的贴身马仔辉仔。辉仔收到阿嫂报料(消息)后不敢耽搁,赶紧直闯东湖碧雅山庄的别墅。当辉仔走进肥仔强卧室时已是中午的12点多了。   辉仔走进老大的房间时,肥仔强正赤条条地抱着那条苏州妹起“第二锅”。辉仔一撞进去,肥仔强有些惊恐。他惊恐的不是辉仔撞正他和苏州妹“扑野”,而是感觉上他觉得一定发生了一些很紧急的事情,要不,辉仔不会于此时撞进他卧室的。   大只广于这个早上丧生的消息确实沉重地打击了肥仔强。   有近1刻钟的时间,肥仔强头脑确实处于一片空白,后脑勺有种冰冷的阴凉。   辉仔见老大整个人楞了,就给他点了支烟定定神,然后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600块钱,转身递给赤裸着身体、被惊吓得不敢哼声的苏州妹说,你换衣服走吧,老大想见你时我会call你的,记住,不要和别人说任何事情。   那个苏州妹和肥仔强也是几面之缘,她当然知道和黑道人物打交道最应该遵守的规矩,所以当辉仔将600块钱递给她的时候,她很知趣地点了点头,就赶紧穿衣服走人。   中午1点钟,各路中层包括阿芬已经聚集在碧雅山庄东河路8栋,这是“南关帮”总部,平时有什么事情要议的,大都在这里聚会。   一楼的家庭厅此时已由社团内勤组改成灵堂,以大只广为首的10名弟兄的照片悬挂在灵堂正面墙上的正中,两边挂着类似是祭联的文字,上联是“漫漫长路兮痛失良骥”,下联是“英年早逝兮断我肝肠”,灵堂里气氛极之庄严肃穆,令人生出阵阵寒意。   社团的中层大都是墨镜黑西装黑衬衣黑领带黑皮鞋,在肥仔强的带领下,分别为十人上香烧衣纸银宝等。   一切必要的仪式完成之后,他们来到3楼的会议室。   会议由辉仔主持。   首先是老刀代表外联组作情况介绍,他除了将早上几位弟兄刮回来的料向大家一一作了介绍外,然后很沉重地检讨了自己因酒误事间接害了10个弟兄的生命。讲到最后,他面对着肥仔强和阿芬说“老刀跟随老大10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大只广等10人与我生死与共情如兄弟,此次因我贪酒误事,酿成血的教训,毕生难以释怀,还请……老大按照帮会家法废我手足以儆效尤,老大,阿嫂……”老刀说到最后,竟然语咽而不能言。   会场死一般寂静。   良久,肥仔强面对站在他面前的老刀作了个坐下的手势,说:“现在一切情况尚未明了,说这事该谁扛不该谁扛还言之过早。老刀你们不只是我的兄弟,还是我的手足,大只广他们走了,我已经伤尽了心,再断你的手足,这不是毁我的心么?”   肥仔强讲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停留在云风的脸上。   云风知道老大在等他发表看法。  “呵呵,老大的心意,我们当然明白。但是,10条生命也不是小事儿。建议还是要组织个调查组,把事情的缘由模透些,这样对走了的或者是活着的弟兄都有个交代,你们说呢?”  “云风说的极是,应该组织个调查的……”与会者有一半是跟云风老刀的,云风看似是不留情面的表态,不但恰当而且颇得人心,当然就能获得大家一致的赞同。  “那,你看该谁来牵头呢?”肥仔强也很满意云风的表态,这样起码可以安慰阿芬和那9个死去弟兄的家属。  “外勤组惹出的麻烦,当然是由内勤组来调查。你们说呢?”云风不敢给人锋芒毕露的感觉,他很小心地将建议以询问的口吻说出。  “也好。”肥仔强看了身边的阿芬一眼说。“就让‘花雕’和辉仔两人负责吧。”  “花雕”是“南关帮”主管刑罚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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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10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南关帮”主管刑罚的内勤组组长花雕在开始调查“5889军列”这件事之前先礼貌地拜访了云风。   花雕这么做是有他道理的。   虽说,近年来帮里的很多决策,都是通过他这个内勤组长向各层次的头马人物逐个传达。很明显,肥仔强坚持这么做的目的是刻意凸显他的作用和地位。不过,就算有老大撑腰,花雕也不敢有半点的张扬。   就拿这次调查“5889军列”大只广等弟兄的死亡事故来说,在“话事人聚会”上老大拍了板决定由他牵头并由辉仔协助组成调查组,确切搞清“5889军列”事故的真相和教训。当老大和阿芬以及云风老刀等弟兄的眼光聚集在花雕脸上的时候,他内心就暗暗叫苦。所谓手背是肉,手心也是肉。一边是阿芬的弟弟、老大的小舅子,另一边是帮里的擎天柱,得罪那头都不好受。尤其是老刀的背后,是云风。云风在帮里的势力,非一个肥仔强可以按得住的。   花雕拜访云风的目的是请教他“5889”的调查应从哪里开始着手?按理,云风是该回避的。云风没有回避是因为他觉得刻意的回避很造作,远不如主动介入更显自己的光明磊落。   云风在花雕第一次拜访他的时候就将南关货运站那位“二把手”袁哥介绍给他认识。   有云风作媒,花雕和袁哥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   花雕是个细心的人。他闻说袁哥最好推“牌九”,于是就借吃饭喝酒的机会,将其一次次地留下来,凑够一帮弟兄与其尽兴。表面上,两人彼此亲密无间,一团和气。但一涉及到“5889”,袁哥就沉默寡言。这样的见面走了好几个来回之后,花雕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多少能力令他能打听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只是有一次,花雕和袁哥去吃烤全羊,那晚他们喝了好多瓶“极品二锅头”,借着这个机会,略带醉意的袁哥对花雕说:“雕哥,不是我不帮你。这案是军方处理的要案,谁出去说了谁就家破人亡。这是死命令。你懂不懂?5889不是一般的军列。它的来龙去脉,谁都不敢知。大只广几个算命不好就是。你是出来行的人,图什么?不就是‘交代’两字?现在还不够你交代的?要再搞出几条人命出来先叫交代得了?就算这案子真如他们所愿,查出个把人来,你敢保自己就安然过关?”   袁哥一轮醉语惊醒梦中人。  “5889”事件之所以那么难查,人为的因素是最主要的。  “南山帮”在调查的同时,军方及公安同样也投入大量的人力进行调查,知情者在面对三方的压力下装作不知情是保存自我的最聪明办法。如此,一个资历浅薄的“花雕”能查出什么东东来呢?  “花雕”本来就不是个糊涂的人。袁哥一席话警醒了他:尽快结束对老刀等人的调查是明智的,否则容易引火烧身。因此,在“5889”事件发生个把月后,“南山帮”调查的结论是:从表面证据的调查分析得出,这仅是一件“偶然”的事件。   江湖是个小社会。关于权力斗争,关于接班人,关于帮内帮外,所体现的形态,与国家机器的运作没什么两样。   对肥仔强来说,这一局他明显是输掉了。他不但输了大只广,而且也输了面子,输了威严。最令他恼火的,明知道老刀和云风是这场赌博游戏的真正对手,但此时此刻,却奈何不了他们。   “你觉得,老大真是奈何不了我们?”这个暮冬的早上云风看着窗外冷冷地问老刀,那时天空正下着雨。“这个冬天,透心的凉!”   老刀听云风忽然一句“透心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来,他想问云风怎么个“凉”法,但话到嘴边,他又收住了。他看出云风正在思考一些问题,他不想贸然打断他的思路。  “你是说,昨天老大请你喝茶?”云风原本是侧对着老刀面向南面的落地窗,忽然,他将大班椅一旋,老刀还没来得及回答,云风那双锐利的眼睛,就直刺进他的内心。   老刀后来在监房里对我讲述这一切时说,那天,当云风的目光从窗外旋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就有种不祥的感觉,是一股杀气,这股杀气和肥仔强比较,不知要冷峻多少倍,让人骤然生出丝寒意来。  “是!”  “谁约谁的呢?你能再讲详细些么?”云风从桌上的圆罐子里弹出一根雪茄,他拧了拧那支烟,意思是问老刀要不要,老刀摇了摇头,云风就将烟横放在他的鼻子下嗅了一下,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动作,之后他就将烟叼在嘴边,但没有急于要点着的意思。   “老大约我的”老刀毕竟不象云风那般善于用脑。“……我们在‘新光’喝下午茶,他说,老刀,别把大只广的事儿放心上。过去就过去吧,我们谁都有责任的,包括大只广,太冲动了。你,还有云风,你们不同,我是说,和大只广不同。你们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只广和你们不是一个级别,他未够‘班’。况且,他的后事也算风光了,人一世物一世,能这样,还不满足?我们重新开始吧!”  “就这些?”云风的脸色很阴沉,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他那只18K包金的S.E.Dupont打火机,“叮”的一声,将嘴上叼着的烟点着,房间里顿即弥漫着雪茄烟的烟味儿。  “就这些。”老刀有些迷糊,这句话云风要他重复了好多次,连老大当时做的位置方位、神态、语气,一举一动,云风都要他准确地演绎出来。  “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的时候,有什么细节么?”   云风将抽了半截的雪茄烟往烟灰缸里摁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等老刀回答。  “哦,他把手上的牙签放到嘴里,咬断一截,吐出来;再咬断一截,再吐出来……手上的牙签咬完了,他又再拿一根,还是这样咬着……”  “哦?”云风紧皱着的眉头更凸出了。“老刀,由不得我们了。”云风从圆罐子里又拿出根雪茄,还是和刚才那样把烟横着在鼻子下面嗅着。“起码,老大已经有了灭我们的心。现在不动我们,是他的力量还没调整好。你想想,他这样极力地保你稳你,半句指责的话都没有,难道大只广真的不重要?怎么说也是他小舅子啊,他不在乎阿芬还在乎呢。所以,那句‘我们重新开始吧’好象不是对你说的,他是对自己说的。”云风再拿出他的S.E.Dupont打火机,还是“叮”的一声,将那根雪茄点着。  “你觉得,他会怎么动我……们?”老刀问得有些心虚。  “不知道,但不会拖太久。”  “为什么呢?”  “他在找机会,也在找籍口。先要聚集些兵力,估计他会依赖‘花雕’和辉仔,他手上只有这两个可信的心腹。当然,也许还会先拉拢我,集中力量,先‘林’(倒)你,等你倒了,下一个就会是我。这叫各个击破。”  “那我们,怎么办?”  “放心”云风把手上吸了两口的烟摁在烟灰缸里后站了起来,他踱到那面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风雨中飘落的一片片黄叶说“杀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但要名正言顺地杀他,就要费些思量。如今我们缺的不是机会,是冷静……”                  七.  “南关货运站”的“二把手”袁哥在重阳节回家扫幕后失踪的消息在11月的第2个星期一早上传了出来。   那天云风和老刀一早就被自己的马仔紧急call回南关货运站旁那栋红色的小楼,这里是“南关帮”所谓的“潮发货运有限公司”的办公地点。   云风和老刀进门的时候,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唐军就候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他看两位老板推门进来,焦灼的情绪才平息些。  “说说咋回事儿吧?”云风将披在身上的风衣脱了挂在门后,之后踱到自己的座位前,他从桌面上拿起一杯馨香的龙井,这杯茶早在云风他们到来之前,唐军就为他准备好了,这是云风的习惯。   “早上我们进站时被货站的人拦在外面了,他们说非货运站的职工,一个都不能进站。”  “拦你们的是什么人?”云风呷了口龙井后问道。  “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都是些生疏的面孔,后来张哥帮我们起出他们的底?”唐军话说的有些急,气喘声很大。  “?”云风抬起头,一脸的凝重。  “是,是……省武警总队的,据说是昨天晚上随调查组进来的,调查组进驻南关站和袁站长失踪有关”唐军说到调查组的时候,声音有些颤。  “还有其他的消息么?”云风习惯性地从桌上的圆罐子里弹出一根雪茄,他依旧是将烟搁在手上拧了拧后又横在鼻孔前很专注地嗅了起来,显得很耐性地听唐军的报告。唐军知道云风此时是最专注的,你要是说错半个字都逃不出他的耳朵,所以他根本不敢怠慢,他将早上收集到的消息,关于调查组,还有袁站长失踪的各方面传闻都很详尽地叙说了一遍,唐军讲完后,良久,才抬起头问老刀“怎么看?”  “货站的调查组不是重要的。”老刀坐在云风桌前那张旋转的椅子上,腰挺得忒直。  “嗯。”云风对老刀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老板,我出去再刮些料吧?”用不着云风提醒,唐军很识趣地向云风请示道。  “不!”云风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过分的热心和自首没啥两样。你一出去打听,等于告诉调查组这事儿和我们有关,那不是找死?告诉你那帮弟兄,从现在起不要主动打听这方面的消息,货站的生意也停下来,当然,不打听不等于不听,明白吧?”云风说完向唐军作了个暗示,唐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好吧,你继续讲。”云风从烟筒里再弹出一支烟递给老刀。   老刀平时甚少抽烟,只有在很危急的时候他才会抽一根。比如此时,他接过云风递给他的烟叼在嘴里,云风从桌上拿起一合加长的火柴,他用两只手指很洒地将火柴捻着,沉思中轻轻地将火柴头从雪茄烟合旁特制的磨边由下至上地划了一下,那火“嗤”的一声就着了。   云风划火的动作很优雅。当蓝色的火苗从火柴头跳出之后,云风将那火移向老刀,老刀把烟凑近火头猛吸了两口,待确定烟点着后,就用手指在云风手背上轻点两下表示谢意。云风看老刀的烟着了,就把那火苗抽回到他的眉心前,此时手上的火柴才燃烧到一半。云风没有急于用余下的火去点他嘴上叼着的烟。他双眉凝锁注视着眉心中那一闪的火苗,直到那火烧到几近火柴的尽头,才将那一豆之火送到嘴边将自己叼着的烟点着。烟点着后,那火已经烧到火柴的尽头,烧在云风两指之间,云风的眉不经意地跳了一下,然后将这火捻了一下,那火就熄了。云风将手上的碳烬轻轻地一弹,火柴黑色的灰烬就全抖落到烟灰缸里。   云风抬起头,那意思是等待着老刀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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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10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袁犯了个错误,他不该被阿芬套住。   袁认识阿芬是花雕引的路。   那晚袁和朋友到了从化的“晓岚山庄”去吃野味,也是碰巧,袁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候着的花雕碰了个正着,袁见花雕在从化出现,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过,袁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在很短的瞬间,就将笑容堆在脸上乐呵呵地对花雕说:“这样的巧,你不会说是碰的吧?”   花雕那晚一改平时的亲热劲儿,他很严肃地说:“当然是碰的。老板想找你。”  “肥仔强?”袁有些困惑,“南关帮”的老大从不和他发生关系,一般的业务往来,大都是透过云风和老刀的联系完成的。  “不是老大,是阿芬。”花雕的声音很沉。  “阿芬?”袁有些疑惑地看着花雕“阿芬找我干什么?我干嘛要见她?”  “你见不见她是一回事儿,她要见你是另一回事儿。你觉得你可以不见?”花雕那口气很硬,硬得让人感觉有点不容推卸的意思。  “好吧。见见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安排吧。”袁有些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不过,先说明了,如果是为大只广的事情,我看就没必要谈了”  “哦,放心,应该不会为难你的。”花雕对袁笑了笑,那笑容给人一种信任。“这餐饭什么时候可以吃完?”  “半小时吧!”袁看了看手腕上的梅花表说。  “那好,一小时后,阿芬会到你房间找你去。”袁听花雕说阿芬会到房间找他,内心有些不愿意。不过,这些细节的事情,由不得他过分的挑剔的。   袁和花雕把时间确定下来后,两人就面对小解池开始方便。这时候双方都陷在一阵沉默中。袁在沉默的时候想,这阿芬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厄运呢?  “袁哥,我先走啦”先方便完的花雕拍了拍袁的肩膀说“对不起,各为其主,不过放心,阿芬还是好说话的,信我吧!”  “好。我信你。”袁在此时想说不信都不行了。   从化“晓岚山庄”这下半场的饭局,对袁来说真不是滋味。   回到饭桌上的袁看大伙儿正在说“黄段子”。  “都说人在年青的时候,是有贼心没贼胆;到了中年就是有贼胆没贼心;好不容易熬到老年,贼心贼胆都有了,那个贼却不行了……”  “哈哈哈哈…… 这个好,这个笑话好。来,干!”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热闹一定少不了袁的。但刚从厕所回来的袁此时已经是心不在焉了。好不容易熬到饭局完成了,桌上的几个朋友又嚷着说去桑拿,他们看袁没有表态,就都用眼睛看着袁,袁偷偷看了看表,离他和花雕约定的时间只有5分钟,就抬起头笑眯眯地对大家说:“呵呵,今晚我喝多了些,就不去了。我回房间休息休息,你们去吧!”  “你不是另藏了条私家菜吧?”这是港务公安局的副局长。  “没的事儿。”袁笑呵呵地说“贼心有了,贼胆也有了,就是贼不争气啊!”  “好,活学活用。老袁行啊!”铁路公安分局的局长起哄说。  “你们好好玩儿,我休息一会儿再说”袁站起来说。  “好吧,你先回去,等贼行了,就下来找我们吧。”港务局的一位处长走过来,拍拍袁的肩膀说。  “好,贼行了,我会下来的。”袁强作笑脸。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起来,之后就由小姐们领路向山庄的桑拿中心去了。   袁是最后一个走出餐房的,当他穿过大厅沿着花廊向5号别墅,也就是他今晚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内心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来,他不知道今晚在5号别墅里等候他的将是什么。                  十.   5号别墅是一座3层高的房子。   首层由客厅、家庭电视厅、饭厅、早餐厅和一个开放式的厨房组成;2层是2间客房和一个小型的会议室,也可兼作音响室;3层是主人套房,里面配有一个设备先进的浴室,包裹桑拿房、按摩浴池和按摩软垫等。   袁走进首层的时候,室内的音响正在播放着一首大提琴乐曲,是马友友演奏的《CAFE 1930》(相遇在1930的咖啡馆)。袁记起刚才去吃饭的时候,自己在卧室选了张马友友的作品大碟,袁想阿芬他们马上就会过来,还是把音乐关了吧,就匆匆地往3楼走去,推开卧室的门,一屋的温馨从房屋里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漾了出来。   袁站在门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卧室只有床边沙发后那盏落地的阅读灯是开着的,灯下的阿芬穿了件黑色尖领的衬衣,一条暗枚红的短裙,这种黑与红的搭配,笼在温和的灯光里,很有品味。而更让人心动的是暖光下那双被淡淡的眼影衬托着的眸子清盈洁亮,配上马友友那收放自如的音乐诠释,以及满屋弥漫着的和煦灯光,更显安然动人。  “怎么?你不进来?”阿芬的国语不但标准,而且动听,那嗓音清脆宛转。  “你是阿芬?”袁有些犹豫,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未见过阿芬。  “你以为我不是?”阿芬泯着嘴笑了一下。   袁有些不相信这位在灯下听着大提琴安然等候他归来的少女,就是“南关帮”老大肥仔强的太太。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袁进了房间,他不知该说什么好,结果脱口就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呵呵,如果有了贼胆,也有贼心,还怕做不成贼?”阿芬似是漫不经心地答道。  “呵呵,这你都知道。”袁听阿芬这么漫不经心的回答,内心象被狠狠地踢了一脚。看来刚才在饭桌上说的话,一句也逃不过阿芬的耳朵。  “袁哥你先坐下吧。”阿芬示意袁坐到她的对面,她递给他一杯刚沏好的“香片”。   袁在阿芬对面坐了下来,也许是靠得近,袁一低头,看见阿芬两只裸露的圆圆的膝盖,和短裙下微微起伏的小腹,内心有丝慌乱。   音响里传出马友友的另一支曲子,是《TRES MINUTOS CON LA REALIDAD》(自由的探戈灵魂)。  “我去把音乐关了吧?”袁想走动一下,将紧张的情绪调整调整。  “不用的。”阿芬咧嘴笑了笑,一口晶莹的玉齿显得很可爱。“马友友的大提琴我也喜欢听。最近我才买了他新录制的《繁花似锦巴洛克》,里面收录了重新编曲后的巴哈咏叹调和包凯利尼的协奏曲,是由库普曼指挥阿姆斯特丹巴洛克管统乐团担任管统乐演奏的。你听过么?”  “哦,没有。太忙了。平时这样的机会不多”袁泯了口香茶,有些解嘲地说。“实话实说吧,你找我干什么?”袁不想和阿芬兜圈子,就开门见山地问。  “……”阿芬抬起她的眼帘,她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盯着袁看着却不说话。   袁见阿芬盯着他而不说话,心想你在考我耐性,那好,看谁熬得起。   阿芬见袁透过袅袅的茶烟,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惊慌,就忍不住赞叹道“袁哥毕竟是江湖中人,够爽快。”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好”阿芬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知道大只广是我弟弟,他的死我不可能不管……”  “我不想谈这个问题。”袁摆了一下右手,那种烦躁马上可以从他的动作和眼神读出。  “花雕跟我说,你是不会和我讲关于大只广的事情的。你的处境我当然明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境?”阿芬从她身边的桌上拿起一包白沙烟,她用手指轻轻地一弹,一支细长的烟从烟盒里跳了半截出来,阿芬将烟送到嘴边,袁见了,忙从桌上拿起一只打火机为阿芬点烟。   袁将火送到阿芬跟前的时候,阿芬没有急于点,她凝着眉看着袁说“你其实只有一条路选择,就是和我合作。”阿芬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顺势将烟靠近火苗将烟点着,同时用她另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袁拿打火机的手背,以示感谢。  “你就这么自信?”袁问。  “好象是吧。”阿芬轻轻地喷着烟。“你必须在老大面前作证,云风,或者是老刀,他们是有预谋的,所以他们必须对10条生命负责!”  “为什么?”袁冷笑了一下。“你在逼我?”  “也算是吧!”阿芬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在逼我。但是,这事儿我是不能这样了的。就算我想了,我们王家的祖祖辈辈也不会让我安稳下去。给你1个月的时间,怎么样?”  “没有必要。大只广他们怎么死的,你应该去问云风,去问老刀,不应该来问我的。他们不是我的人,怎么要我来负责?如果我说这事儿和谁谁有关系,我站出来点他,这边的事真了了,可那谁谁的事呢?还是没了,对吧?”  “你说的都是道理”阿芬很耐心地听袁讲完,她将手上的烟轻轻地一弹,就很准确地将小半截烟弹到烟灰缸里。然后她站起来,笑眯眯地说:“不过,你从第一次粘上黄气之后,就没有讲道理的机会了。我相信你会和我合作的。”她用流转的眼神向卧榻上看了一眼,继续说“我把一些资料放到你枕头下面,晚上睡不着可以拿来读一读,上面有你这些年从云风老刀那儿得的好处,这些‘好处’现在在美国哪间银行存着,我都帮你作了备忘。话说明白了,我确实是在要胁你,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合作,我为什么要为你保密?你好好想想吧。”   阿芬作了个要走的表示,袁见了,也没说什么,他站起来侧着身,让阿芬从他身边经过,此时他闻到一股很怡神的香味儿,不过,袁已经没有心思去体念这些了。   袁跟着阿芬从3层走到底层,然后很礼貌地为阿芬开了门,阿芬临出门的时候,有意在袁的面前停了下来,她微仰着头凝视着袁轻声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语言,象马友友,看你会不会把握了。Bye”   袁的脑子此时已是乱糟糟的了。他只见到阿芬站在门边微仰着头凝视着他,至于她讲了什么,他好象一句都没见。到了最后,当他看见阿芬那双明丽的眸子里漾着对他的哀怨,一股让人心醉的楚怜,油然从内心升起,茫茫中蓦然看见阿芬两片红润的唇跳出“Bye”这个词儿来的时候,忍不住也“Bye”地回应了过去。                  十一.   阿芬离开温泉度假村5号别墅时,天空正飘着雨。   这个南方秋末的夜晚,屋檐下淅沥的雨声,夹在远近的鸣虫声,让人生出一分孤寂无奈来。   花雕见阿芬走出5号别墅,就将车子慢慢地滑向她的身边,没等车停稳,阿芬就将车门拉开跳了上来。  “谈完了?”花雕将车驶上高速公路时问道。  “我想喝点酒。”阿芬的声音有些沙。  “去‘零点禁区’吧?”  “随便。”阿芬将脸侧向车外。  “算了,要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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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10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袁哥在到南关工作前是某部的侦察团长,他对危险信息有种惊人的敏锐感觉。事前他作过很多研究,所以当N市海关关员拿着他的护照往电脑输入资料时一个对常人来说属很不经意的眼神,马上就被他捕捉到。   袁回过头,大厅里人不多,门口有3个保安在聊天,袁相信如果自己硬闯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袁不想将事情搞大,虽说袁现在的身份叫陈文,但能不显山水最好。袁想到这里,就悄悄将裤子里的电话重拨键按下,这样电话就会接通到他原来联络好的朋友那里。  “你叫陈文?”一位像是值班的负责人将他请入办公室。  “是的。有问题吗?”  “我们认为护照上的年龄和你有些不符,所以我们不能确定你的身份,这需要些时间。”负责人的态度很和蔼。  “没问题,你们核实好了,我理解的。”袁表现得很合作。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袁停顿了一下又有意逗负责人多说点情况,目的是通过裤袋里的电话将信息传出去,好让帮他的人能尽快将他“捞”出去。  “我姓张,是今天的值班关长。”负责人正在填写一些表格,这些表格应和截留袁有关。  “听张关长的口音是河南人?”  “呵呵,郑州的。陈先生呢?”  “我是潮阳人,广东潮阳,您去过吗?”  “去过的,当兵时候去过。”  “哦?那你是XX师的?我也是那个师的,不过我比你早,你们的王伟力团长,原来还是我的部下呢。”  “噫?你认识我们王团长啊?”张有些惊讶。  “……”   袁后来在走出海关后真庆幸自己选择了在N市出关,因为如果不是朋友用省委X办的名义帮他,加上碰上个战友关长,他今晚就要在监房里度过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袁那天晚上一个人选了间叫M-BOX的俱乐部独坐,暗红色的灯光下,青春的身影不断在他的眼前闪来隐去。   她们多好,起码无忧无虑,可以耗尽青春。   还有那些不断向他微笑着的伺者,她们不会相信,这个依在酒吧台上的男人,此时正是走投无路。   舞厅的音乐很响。   帕蒂.希金斯那把一往情深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Ooh, 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But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h/ Please come back to me, Casablanca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是《Casablanca》。   这首歌他过去是熟悉的,是一位北京的姑娘教他的。他们相识在“零点”。属“一夜情”那种。   袁出来行走那么多年,极少有艳情故事,和她是个例外。那种感受很特别。本来以为这些年过去了,那“一夜”会逐渐淡忘的。但那天当他凝对着阿芬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他内心有股熟悉的情欲翻动着,尤其是当阿芬侧身出门,微仰着头凝视着袁轻声说:“其实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语言,象马友友,看你会不会把握了”的时候,他觉得阿芬恍如那位北京姑娘般性感。   面对这样的眼睛,他感受整个身体在迅速膨胀,直到要爆破,粉身碎骨。   袁想到这里,眼睛酸酸的,他有些尴尬地环顾四周,当他和角落沙发上一双黑色的眸子相碰时,他惊讶得几乎惊叫起来。   这是双熟悉的眼眸。   一个月前他在从化温泉5别墅里主卧室床边沙发后那盏落地的阅读灯下见过的这双眼眸,如今她还是穿了件黑色尖领的衬衣,一条暗枚红的短裙,暖光下被淡淡眼影衬托着的眸子仍旧清盈洁亮。   阿芬的旁边坐着花雕。   袁在发楞的时候,阿芬微笑着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   袁知道这一切不是巧合。   他离开了吧台,缓缓地向阿芬走去。  “你是在想我,还是在想《北非谍影》?”阿芬的声音很轻,甚至让人感觉有少许哀怨的感觉。   花雕向袁躬了躬身,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很知趣地坐到邻座去了。   袁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阿芬好,听阿芬说起《北非谍影》,他忽然有些感怀,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命运和遭遇,其实是一直掌握在这个令他又爱又怕的女人手中。  “我还有得挑选?你们快将我赶尽杀绝了。”袁哥毕竟是袁哥,事情到了这份儿上,还能沉着气。  “唉。”阿芬叹了口气说“确有人要将你赶尽杀绝。不过不是我。”阿芬拿出一包白沙烟,她很优雅地抽出根烟来点着了,吸一口,长长地呼了口气。   “看来你是来帮我的?”袁不抽烟,他用两只手指把玩着茶几上的酒杯,那长长地酒杯在袁的手指的带动下如关颖珊的冰上独舞,不断在电脑灯的晃动中划出条条美丽的弧线。  “有人不想你走出他们的视线,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假如你走出了他们的手心……”   “那会怎么样?”袁的手指停下了转动,他抬起眼凝对着阿芬。   阿芬没有躲开袁的目光,她笑咪咪地将一粒骰子用左手弹出,只听到很轻的“乒”一声,那骰子就打在酒杯脚上。   袁没有想到阿芬有此功夫,那骰子的力度恰好将酒杯脚拦腰打断。袁原来压在酒杯边沿上的两只手指马上因酒杯失重顿时失控。到袁低下头时,所目睹的正是酒杯落地最灿烂的那刻。   袁看着从手中失控落地的酒杯,一下子明白了阿芬的所指。  “你说的‘他们’,是云风和老刀?”  “你觉得他们会帮你?”阿芬举起一只手指,示意托着酒杯的伺应将酒拿过来,她先为袁要了杯BOURBONELIA,自己要了杯BLUE HAWAII。  “也许----”阿芬将自己的杯子和袁的BOURBONELIA碰了一下“如果我开始不追查我弟的死因,你自今还会是他们的兄弟。可问题是我不可能不追查,道理就是这个。”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袁真有些泄气了,本来嘛,退回一个月前,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并不会过分为难你,只要你听我的,我会安排你隐藏起来,也许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这样对你有好处,等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袁哥消失了,我再安排你去美国和妻子女儿团聚。”  “就这么简单?”袁有些不相信。  “当然不是。”阿芬甜甜地对袁笑了一下。“我会安排老大和你见一次面,我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如实对老大说。”阿芬说这话时没有任何威迫的意思。相反,她软软的口吻让旁人看了,以为是个很嗲的女孩肯求她的情人为她买件渴望已久的衣服般。                  十三.   从南京开车到扬州,中间要在镇江过渡。   当载着汽车的轮渡横跨长江时,云风和老刀正对江交谈。  “你真的相信辉仔不会出卖我们?”老刀被云风拉上火车后总感到心神不定。  “我相信辉仔还不至于到要出卖我们。”云风看着月夜下从远处转来的江水贴着船舷又悄然往船后转去,双眉紧锁。   前天,辉仔将袁哥藏身的地址交给他时特意对他交代道:“我会押后一天将这个消息告诉老板,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云风本来还想向辉仔打听什么的,但那时恰好肥仔强有事找辉仔,云风只好作罢。  “你觉得辉仔会出卖我?”云风回过头来问老刀。  “说不清楚。按辈分,你毕竟曾是他姐夫,虽是没名分的那种,但感情总是有的;按道理,这些年他没少受你照顾,反你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按利益,他把袁藏身的地址告诉你,这确是帮你,伤害不了他任何利益;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们没有怀疑他的理由?”云风幽幽地问。  “我倒没这么想。”轮渡到江心时就将发动机熄了火并顺时针在江中划了半个圈,然后静静地向岸边靠近。老刀将声音压低着说“不管此行是真是假,我们也得抢在老大到达前把袁干掉,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老刀说这话时轮渡侧着身往岸边猛撞了一下,船就安然停下来了。   老刀和云风重新上车,他们跟着缓慢的车队缓缓将车驶上码头。此时已是万家灯火,扬州城已遥遥可及。   按照辉仔所提供的地址和地图,老刀将车往扬州北区开去。   到了靠近“清珲海岸”别墅附近的史可法路,老刀将车保存在一个原先计划好的车场。下车前他和云风对视了一下。黑暗中老刀听见云风在检查枪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微,但却很刺耳。也是习惯,老刀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腰间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内心有些恍惚。   ……  “我有些不明白,对付袁,用得着你和云风出马?”看着监外一丝很微弱的阳光落在老刀冰冷的脚镣上,我有些不明地问。  “这个,你想,虽说我和云风也算时出生入死的交情,但到了危机的时候,最好的信任是两人共生死,这是规矩。”  “结果呢?”  “我们输得很惨。”老刀的嗓音嘶哑嘶哑的。   老刀和云风分别从别墅的前后门冲进“清珲海岸”二区3号。这是一栋3层的别墅。两人在第一层相碰时没发现异常的动静,就顺着旋转的楼梯摸上第二层,第二层有4间房,老刀负责进房间搜索,云风在外面把风。第二层4间房间都是空房,老刀将眼睛对着楼上翻了一下,云风点点头,他将下巴一摆,就抢先向上冲,老刀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第三层有两间房,一间是主人房,一间是会客室。   云风用眼神示意老刀负责主人房,自己就向休闲间冲去。   老刀讲到这里低下了头。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说:“当我冲进主卧室的时候,只见靠火炉边坐着的不是老袁,而是辉仔。  “那天正是圣诞节,辉仔手上拿着支枪对着我笑眯眯地说圣诞快乐。这些天来的不祥感觉终于得到了验证,我知道我们被辉仔套住了,只是我们醒悟得太晚了。”  “辉仔向你开枪了吗?”  “开了。那是当我回过头想阻止云风冲进休闲间时,我不但听到了云风和休闲间里的人驳火,我也听到了我身后想起了如爆竹声的炸响,然后是我重重地倒下。”   “和云风驳火的是老袁?”   “不只是老袁,还有老大。”   “哦,这么说是云风把肥仔强和老袁‘林倒’的了?”   “警方根据现场的勘测,结论是老袁和老大将云风击毙,而我将手无寸铁的辉仔打伤后,回头将老袁和老大击毙,因为他们在我手上找到了击毙他们的枪。”  “你向他们申辩了吗?”  “没用的。这本来就是个‘局’”老刀很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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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10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1. 华阳在市看守所被关押3个星期后被保释;   2. 阿芬原本设想推辉仔坐上南关帮的话事人后,就和花雕远走高飞过自己的生活,但不甘就此默默度过一生的花雕借阿森之手“林倒”辉仔自己坐上南关帮话事人的位置,阿芬因此和花雕分手并从此绝迹江湖;   3. 阿森在华阳安排下和他姐姐(老刀的老婆)和外甥(老刀的儿子)移民新西兰;   4. 老刀在半年后被省高院核准判死刑并且立即执行。                   题外话:   一个和老刀同过“学”的兄弟后来说,老刀从头到尾都是冤死的。   本来监狱里有个规定,一般被带走枪毙的都是叫号码,出狱的是叫名字。   老刀被执行枪毙那天,来了一队武警,领头的打开房门就喊:“曾一刀(曾一刀是老刀的名字),出列。”   同监的同学听到高兴异常,因为狱警官叫了老刀的名字而不是叫他的1687号,这意味着老刀只是“上路”(转监)而不是“上山”(枪毙)。但晚上传来的消息却是老刀被枪毙了。   从老刀被枪毙那天起市监狱就一直闹鬼,很多房间包括狱警都听到拖着脚镣很沉重的脚步声在监狱的走廊来回走着,伴之而来的是老刀咳咳的声音和混浊的冤枉声。此事愈闹愈玄,终于反映到上级部门。执行官因此被记大过一次并被免职。但这并不能解开老刀的冤结。每到夜深人静,脚步声铁镣声和冤枉声依旧。   有好事者请教有数十年狱龄的老监犯,老监犯给狱方出了个主意。   于是有天清晨,一队武警仍由原先的狱警官带着急步跑到原来关押老刀的牢房,情形仍如那天押走老刀一样,“咣当”地打开大门,所不同的,是狱警官庄严立正,两眼炯炯有神地对着监牢大喊:“1687号,出列。”之后再“咣当”锁上大门,武警迈着整齐的步伐小跑而去,监狱从此得到安宁。                              2003年7月9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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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0 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木然老师。。。拍成电影一定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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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0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木然第一次在网上看反映黑社会的文章 我猜测你不是一个作家,就是一个黑社会的老大 把黑社会的窝里斗写的淋漓尽致 以便问你一个问题具备那4个条件才能称的上黑社会? 我还想看到这样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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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1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木然第一次在网上看反映黑社会的文章 我猜测你不是一个作家,就是一个黑社会的老大
木老师是黑道老大兼大作家!! 木老师,俺想跟着在黑道混混。。您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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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1 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秀秀,你还是先把木老师那篇《江湖事》翻出来给一生平淡MM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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