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一
> 其实学医到第五年，我和我的同学们已经习惯于将医务工作者称作“我们”而将非医疗人员名
为“群众”。仿佛因为“我们”了解到接触到了很多特殊的方面而脱离了“群众”。不过，这距
离应该是心理上的。我打电话告诉我的一个“群众”朋友，告诉她我患了重感冒。“不会吧！
你也生病？你是医生咧！“电话那关噼叭的传来反应。看来，在“群众”眼里，“我们”连人类
也算不上，包括生理上。
> 二
> 重感冒是在劳动节 放假的头天晚上开始的。七天长假一过，又开始了让我沮丧的实习，说到
实习，原则上是加强我们医学生对专业学习的感性认识，，在我 看来就是不断的做大量与医学
学习无关而对医院工作有益的琐事。如记录病人的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大量重复的抄写与
病人无关的废话；用胶水粘贴各种化验单；以及将从病人身上采集到的各种分泌物，体液、组
织送到位于不同楼层的实验室。这些，只会让刚开始参加实习的孩子们感到异常的兴奋和充
实，也就是一年之前的我。
> 三
> 这次的情况据说不同。八号的早上才听说要去妇科门诊。
> 四
> 理论上说我们早就具备了用职业的眼光去面对任何异性生物的身体或器官，虽然这些老师们
从事没有直接引导教育我们，另一方面的情况是在“我们”男生寝室之间仍然平常的如其它专业
的大学里男生一样，频繁的交换、传播着与性爱有关的书籍，摄影图片和影视作品的光碟，但
是去妇科门诊将面对的情况却激活了一点点我休克多年的好奇心。
> 五
> 感冒仍没有好，鼻腔里装的是大量脓性分泌物，白大褂品袋里塞的是一大团的卫生纸。然
后，我上班去了。妇科门诊在三楼东头。门口走廊两边坐着一溜烟形态各异的男士，当发现眼
前立着一“男士止步”的告示牌的时候，才意识到我走到了。
> 六
> 这个时候，我开始有点后悔来这里了，四周全是女人，让我很不自在，大家一齐看了我一
眼，那些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图谋不轨的色狼。要不是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我一定是会被当
场擀出去的。可现在我甚至觉得她们大概认为我是个很好色的厨师或者清洁工之类的着白衣人
士，想鱼目混珠来占便宜。沐浴着这些目光们我木讷的走在带教老师的边上，我赶紧向老师报
到，然后坐下来。我们在门诊实习一般就是坐诊，也就是坐在老师边上看他们接诊病人，有时
也会让我们亲自给病人看病。
> 七
> 我和祥子学号相邻，所以一直在一组。这小子正坐在我对面，看上去表情很不自然，我想我
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带我们的老师倒是挺漂亮一姐姐，看上去大不了我们几岁，只是表情冷
峻。我因为迟到了，所以没敢去和她搭腔。
> 八
> 病人开始多了了起来，诊疗室里人声鼎沸，准确说应该是女人声鼎沸。我所在的诊室有三个
医生，一边墙一个，对着门的这个就是我们的老师姐姐。她看上去挺牛逼的，动作麻利，语言
条理。我就挨在她边上，帮她写点处方。我的另一边是一堵毛玻璃墙，隔着的是妇检室，就是
做妇科检查的地方。所谓妇科检查，是妇科独有的体格检查，来这儿看病的妇女们基本上都要
经历的。通俗点说，病人首先得脱卸掉下半身的服饰，包括底裤，躺在妇检床上，张大两腿并
分别将它们搁在两边的支架上。这样医生便可以借助器械和戴了手套的双手对女性独有的结构
从外到里进行观察和触摸，以发现诊断出各种妇科的疾病。这一系列的过程相信绝大多数女性
是不会愿意让一个陌生的男医生完成的。说到这里，我还是能理解那些让我尴尬的目光。
> 九
> 很快，第一个病人在老师的指示下进隔壁脱裤子去了，老师起身准备过去检查，同时她丢给
我们一个命令的眼神：跟我来！我和祥子相对苦笑。只好在其他女病人的关注下跟着去了。那
儿躺着的是位中年妇女，她似乎没有太在意我们两个异种的出现。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看妇科检
查了，也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注意老师的手法及观察病人的病变。
接下来就是重复的一个接一个的接诊病人，作检查。我俩机械的在诊室的座位和妇检室的床边
运动着，直到有一个富态的中年病号来到。首先，她斜斜眼看到我们后，尖声说到：怎么还有
男医生啊！这话使我们再次受到众女性的瞩目。老师岔开话题开始向她问病史。我记得当时的
感觉是：很无辜。仿佛一下被诬陷了个很丑恶的罪名却无力昭雪。可是大婶啊，我们只是来学
习的呀，谁稀罕看你啊。然后是妇检。我们正要起身过去，只听见她又在里面叫到：男医生不
要进来！接着是老师姐姐的解释：男医生也是医生……我立即坐下了，觉得这样不行，伤自尊
了。和祥子商量，决定不去看妇检，反正将来我是不会去当什么妇科医生的。
> 十
> 自刚才的事件后，病人开始分流了。原先候诊的人都到两边的医生那儿围着。我们这边生意
冷清。过来看病的都是些排不了队的老奶奶们。
> 不去看妇检，老师大概也不方便说我们。于是我开始清闲的坐在一边看美女。这倒是很养眼
的事，因为这儿美女的出现率极高。美女们大多假装神情自然。坐在一边排队的时候她们手机
不断的响起，基本上都是门口等得不耐烦得男家属们打来的。我这才意识到，这里面的女病人
都带着个男人来的。翻翻她们的病历，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停经而来检查的，停经的原因在我们
课本上罗列了很多，而来这儿查出来的十有九八十早孕，也就是乱搞的时候被那些造孽的男人
们给“人工受精”了。而她们将面对的是流很多的血和受很多的痛。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做一个
美女也没什么值得骄傲开心的，一不小心就得来这儿受苦。
> 十一
> 我们一直坚持到了下午，终于，老师姐姐忍不住了，等一个病人进去脱的时候，她回头冲我
们说：你们俩是不是非要我请呀？我当时马上把目光从一个美女那收回来，乖乖的去了隔壁。
这次躺着的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从她剩下的上半身的着装来看，属于那种时尚美女。
我正在一边发愣，老师说：你去戴手套，给她做妇检。
> 十二
> 我记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了，只觉得我当时对那个陌生女孩的那些操作，要是不在医院的
妇检室以及要是我没有穿白大褂，我相信我有小半辈子是要在大牢里了。
> 只到听见老师说我做的好，动作比较规范，我才意识到第一次做这样的操作是多么的紧张，
低头看到手套上还附了些粘乎乎的东西又觉得有点恶心，赶紧洗手退出。
> 十三
> 三天的门诊实习结束了，我已不太在意那些目光，但是坚定了我将来不会做妇产医生的决心
――我真的不愿意天天和女性那样相对。在我离开科室前，我还看到了一个正在诊室哭泣的女
孩，１５岁，由于药流的失败，她将面对痛苦的刮宫。不知怎的，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
下，怪不舒服的。
> 十四
> 回到寝室吃饭，我正在咀嚼一块坚韧如子宫肌瘤的牛肉，住隔壁的刘棍堆着淫笑进来说，他
刚弄到了新“片子”打算今晚在我们寝室电脑上公映。大伙儿很快聚集在电脑前。
> 我一下子没了胃口，竟然涌出很多沮丧，穿了衣服就往外走，在一堆男性异样的目光中夺门
出去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10 11:49:35编辑过]
| 
发表于 2004-12-10 11:40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0 12: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