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爱大提琴 大提琴是沉默的,我始终认为。正如演奏大提琴的人,应该是沉默的人。 桀骜而沉默的男子,或者是寡言而沉默的女子。在黑暗而沉默的房间里,独自寂寞而沉默的演奏者大提琴。像喝醉了一样,沉默而不安静。 记得真正去注意大提琴,是在《EVA》里,真嗣一个人在阳台上拉着巴赫的《六首大提琴无伴奏组曲》第一号的前奏曲,真嗣也是沉默的哦,原来。 也许进了高三吧,突然对大提琴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哦,大概是听了杜.普蕾演奏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以后,我听见了,大提琴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声音,我像喝醉了一样,被大提琴的琴弦缠绕,被大提琴的声音缠绕。 有一天上学,CD机里放了斯塔克演奏的巴赫《六首大提琴无伴奏组曲》,听他冷峻的琴声,很利于保持自己的冷静。但是很尴尬被同学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音乐?” 我取下耳机(我一直认为带着耳机和别人说话时不礼貌的):“嗯。”我不想和别人多提我听古典音乐的事情,在我看来,听古典音乐并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样,值得炫耀。 “喜欢听谁的歌?”可是他却并不理会我的沉默。 “我不听有歌词的。”我吞吞吐吐的说着。 “啊,我也不喜欢国内的,你在听什么,让我听听看!”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会喜欢的。” “说说看啦,又没有关系的。” “巴赫的大提琴……” “……哦……”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不是我能听的。” 我傻在那里,什么是果然,半天,我才发出声音:“其实……” 他已经骑车走了。 其实……也许没有什么其实。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跨上车,骑着离开。 相比于最初喜欢上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现在听得更多的却是巴赫和德沃夏克的大提琴曲,巴赫是我冷静下来,德沃夏克使我感动。虽然不同于埃尔加那种更为直接而露骨的感情宣泄,但是他的精神内核,更能触到我的灵魂,如果说埃尔加的大提琴协奏曲像夏末的最后的热情与激动的话,德沃夏克的就像秋末刚开始的萧瑟。 相比于卡拉扬和罗斯特罗波维奇合作的那个经典版本,我更喜欢相对内敛、高贵的富尼埃版,而且,在富尼埃的那张CD上,还有两首曲子,布洛赫的《所罗门》和布鲁赫的《科尔尼德莱》,两者都是类似于单乐章大提琴协奏曲的狂想曲,都是非常感人的曲子,《所罗门》令人绝望而抓狂,“科尔尼德莱”是希伯来文晚祷中的第一句话,而这首曲子在摆脱了开始的哀伤时候,显得非常神圣。 后来很喜欢室内乐,从巴赫的《赋格的艺术》四重奏版,到贝多芬第四号大提琴奏鸣曲,到勃拉姆斯的第一号和第三号钢琴四重奏,到海顿的弦乐四重奏,到莫扎特诸多的室内乐,到舒伯特的《鳟鱼》、《死神与少女》、弦乐五重奏,再到柴可夫斯基的钢琴三重奏。大提琴就像楼房的地基,稳稳的承载着旋律线,不想小提琴那般张扬,但却必不可少,它不在乎听者是否注意,它只想要一次最均衡、最完美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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