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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江湖事--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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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5 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木 然   一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也不知是谁起的哄,说搞卡拉OK能赚钱,模模糊糊地就 拿了些钱出来搞了一“酒城”,这酒城既不是迪厅,也不仅仅是卡拉OK,反证就 是跳舞也行,唱歌也行,叫小姐都行,就是那玩意儿!   搞“酒城”顾名思义是以喝酒为主,话说回来那些哄我开“酒城”的哥儿们 还真不是骗我,企业开动起来倒真用不了购置多少设备,每天干的就是卖“水” 的活儿,那几年干这行的钱还是好赚的。   我的“酒城”座落在那个城市的边儿上,一个说“火”不火,说静也不静的 地方,用管理公司的话儿说,就是静中带旺的好地段。这种环境是最适合干象“ 桑拿”“卡拉OK”“酒城”这些“三教九流”的企业了。头几个月,倒真没发生 些什么难堪的事情来,钱也赚了,酒也喝了,漂亮和不漂亮的小姐也都见识过, 心想都说干这行挺危险什么的,也不见得怎么样呀!那时我喝酒特猛,每天晚上 往酒城里一坐,什么“十五二十”“发财”“哥俩儿好”“两只小蜜蜂”之类的 都会,硬把能说的能叫的能侃的都一一放倒为止,渐渐地,我“阿木”的名字也 就响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得意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什么后果之类的。随着我喝酒的名声 亮起来,酒友的级数也开始上升到一个高段位的水平。我的“酒友”里有些是政 府里的人,有些是江湖里的人,有些是躲着太阳专干些下三栏活儿的能人。不过 这些人都不是轻易亮身份的人。江湖上喜爱亮身份的人基本都属于些“废”了的 人。能的人是最不显山也不显水的。不显山水的人是最让人害怕的人。   我在做生意前算是玩写字儿的吧。做生意是因着“好奇加文人的异想天开” 弄起来的。干了“酒城”之后,因为红的黑的没认几个人,每每别人拐弯抹角问 起我投资啦挂靠呀之类的事儿,我就呵呵地笑着回答“我谁都不认识。您们要认 我这哥儿们的,手下人有得罪的地方,请多照着点儿”听起来这话儿好象没什么 似的,但对于“江湖”里的人听了,就觉得你不是个寻常的主儿。为什么?因为 仔细分析一下,这话儿无论从用词到语气,都给人一种锋芒内敛的感觉。特别是 那句“手下人有得罪的地方,请多照着点儿”,这里有意强调的是“手下”,把 自己给划了出去,等于告诉别人两重意思,或者是“我要得罪你们用不着关照, 该咋样就咋样”,要不就是“你们和我不是一等级,不存在得罪不得罪的问题”。 这是最能“杀”人的口气!其实江湖上并不和那电影里讲的一样,你愈“谦”别 人愈要敬你,谁能保证自己哪天不会“栽”了?   很多人把江湖看成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其实有些概念并非如此。江湖上对 人对事儿的处理方法是和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认可的有不同,但并不是光靠杀啊砍 啊去解决问题的,有时候也得用脑。讲句实话,真和打仗差不了多少,有些道理, 翻翻《论持久战》之类的东东,还是能摆平不少怨恨的。   我要讲的就是我踏入江湖后遇到的第一次“讲数”。   干“酒城”“卡拉OK”最怕的是什么?除了“公安”查牌,干这行最怕的就 是打架了。一般来说,“酒城”之类的都是从晚上9点多开始营业,过了凌晨,耗 在酒城里的都是些好动的分子。这些人酒喝多了说话就多,动作也大;往往是一 句话,或者是一个不小心的碰撞动作,俩儿就会吵起来,之后酒瓶啊椅子啊就都 飞起来了,一场争执非弄到头破血流才肯收手。   打架对于“酒城”来说虽是平常的事儿,但挨着谁也不是件好事情。好的酒 城在设计上是可以抑制某些激发打架的基因的。比如说减少容易刺激神经(象红 颜色)的装饰品,过道的宽松畅通,出入口标志明确,还有固定的(不能搬动的 )桌椅,一些警示的标语等等,当然管理也是很重要的,象及时收去空酒瓶,服 装整齐气势威严站位准确的保安等都是相当必要的措施。唉,我讲远了,还是讲 从我们那次打架讲起吧!   我们那次打架发生在凌晨2点的时候。   据“酒城”的老总、我的助理石告诉我:“A6桌的客人是晚上10点左右来的, 而A5桌的客人就来得晚点,大概是从别的场喝完酒后再转过来的。起初两桌各喝 各的酒,后来熟起来了,就合在一块儿喝。到了凌晨1点多的时候,两帮人一块儿 下的舞池跳舞,没跳多久就打起来了。打架的原因是A5的客人说A6的高个儿非礼 他女朋友。等到保安下到舞池的时候,高个儿已经被“开了缸”(把头打破,也 叫“暴缸”)。当时场上很混乱,保安只好先按住一帮人,另一帮人就趁机跑了 (一般打架开始时都会有少许的冷静,但要有一方被打出了血,两帮人就会往绝 里打,这时我们只能按住一帮人放过另一帮人)。现在被按住的那帮人向我们提 了条件:要不就找回那帮人回来;要不就让老板跟他们回去,两个条件可以任选 一个!”   “保安是怎么设防的?怎么会打到出血才制止呢?”我有点疑惑地看着石。   “我了解过了,保安设防没问题,舞池两个对角各设一个,1点30分正是保安 吃夜宵的时候,两帮人打起来,两个保安控制不了,等我们的人……”我做了个 手势打断了石的汇报,情况要真如他所说的,对保安的问题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然后我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会把A5的客人放跑呢?”   “那是我们的熟客,而A6桌的客人今晚是第一次来”处理的方法是对的,任 何时候“酒城”对熟客都是网开一面的。   “那按常规办法处理不行吗?”我凝视着石。所谓常规办法就是免点酒钱送 点小食之类的。   “情况比较复杂”石说话吞吐起来“A6那帮人是飞行队的”   “什么?你说他们是飞行队的?”我吓了一大跳。在A城干“黄气”这一行谁 要不知道“飞行队”是干什么的真是白活儿!这“飞行队”顾名思义就是对“歌 厅”“迪厅”之类的实行不定期突击检查的,直接归市公安局治安处管,谁要惹 了他们那绝对比见阎王还惨!“你肯定吗?”我开始觉得事情真的麻烦起来了。   “他们把证件给我看了,一定要叫法人出来”我知道石能垂着头跟我说这事 一定不会是好应付的事情。而在这时候,我是不能再推他出去的,因为如果我在 关键的时候让我身边的人看出我比他们还怕死,那我以后将会双倍甚至是数倍收 获失败,这是很多前辈教我做“大佬”的一个经验。   “好吧,20分钟后你让他们来俩儿人,我跟他们谈谈吧!”   “在这儿?”石知道我从不让陌生人到办公室来,听我这么说有些惊讶。   “对的!就在这儿!”我很坚定地说,并且拍拍石的肩膀,意思是让他放心, 这个南开大学经管系毕业的小伙子,除了胆子没有我大以外,其他方面确是一点 儿都不亚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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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5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20分钟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长,除了在办公桌上摆上些特别的照片作道具外, 剩下的就是收拾心情,调整情绪。当我将一切准备好之后,手上还有10多分钟的 富裕,我给自己留的时间太多了些,我想。一场大战前的等待,那怕是一分一秒, 对等待者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何况我手上有10多分钟呢?   但我没有浪费这10分钟的时间!   首先我给市公安局政治处一哥儿们打了电话,详细向他了解了有关“飞行队” 的情况;之后我又接通了另一个DISCO舞厅老板方哥的手机,这是我小学一个同学 的爸爸,他很详细地向我问了每个细小的情节,然后告诉我,你注意一下他们有 没有带枪出来,这是很关键的一点。至于怎么面对,“飞行队”被“暴缸”这事 儿在A城还是第一次听说。现在这事儿想不发生都发生了,没谁可以帮你的,先拖 过了今晚吧,明天再看怎么“拆”这条“数”(这“拆”的意思就是把事情“摆 平”)!   放下电话之后,我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4分钟。   “CALL201”我用对讲机和石联系。   “201收到”石很平稳地回应我,这是石的风格,愈是遇有大事发生,他的工 作状态就愈好。   “201,舞厅音乐太响,请把声音调小,6分钟后找我!”这是我和石的暗号: “音乐太响,请把声音调小”指的是我要用对讲机指挥,请所有在公安身边的人 将对讲机的音量关掉,免得让敏感的公安听见,至于“6分钟后找我”是告诉石我 需要6分钟的时间作准备,让他拖6分钟的时间再上来。   “201清楚”   “101CALL203”101是我,203是保安队长。   “203收到”我们的保安队长是湖南人,原是武警支队特警团的排长,退伍后 召集了一帮人就到我们酒城来了。   “内线”   “明白”   保安队长的电话很快就打来了,我又一次地向他们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特别问了究竟几个人里面是哪位公安带了枪,并且有没有谁把枪拿过出来等问题, 之后我又作了些布置,这时过道里已经传来了三个人的脚步声。   也许是夜深的原因,从过道传来的脚步声很沉很响。看来不用查证件也应该 听出这是公安的脚步吧!我有点自我解嘲地想。保安队长告诉我,晚上喝酒的有 5个人,大概有4个是飞行队的,现在上来的这俩儿人,一个应是他们的头儿,另 一个就是被暴了“缸”的那个。我侧了侧耳朵,从三个人的脚步里挑出石的脚步, 剩下的两种步法,一个沉实稳重,一个飘浮不定。按道理“飘浮不定”的应是那 个被“暴”了的公安,因为从常理来分析,酒风不好的人缺乏的就是沉实稳重。 难缠的是这位步法“沉实稳重”的,弄不好……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石推开我的办公室们的时候我正似模似样地练着书法,抬头见石带着一高一 矮两陌生人走进门来。   “哦……,听说你们找我,请坐吧!”本来我想向他们说“你们好”,但话 到嘴边又打住了,两人铁青的脸已经明摆着不是“好”和“不好”的问题,事情 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们很不好!   “他们都跟你说过了吗?”那个矮个子开了腔,声音沙哑沙哑的,我俯视着 他,发现他的肤色很黑,两眼很冷,除了高度不够之外,整一“刘青云”的翻版。 “你是老板?”他一直没有回避我的注视,眼睛里流出一丝的不屑和蔑视。显然 他对我是老板这个事实根本不会相信,因为很多玩“黄气”的企业,真正出钱的 老板是不当“法人”的,“法人”只是老板的替身,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让他 们抛头露面。确实酒城的老板不应是我这样的:176的身高,人不胖不瘦,属于穿 什么衣服在身上都算是斯文得体的人,加上鼻梁架了副无框的眼镜,一头帅气的 柔发,特别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我一脸的书卷气,与那酒城桑拿迪厅老板的形象相 去甚远。   我注意到他在看我大班桌上并排放着的照架,这是刚才我花了近10分钟的精 心布置。第一张是我拿到硕士之后照的“方帽”相,第二张是B省党校1985级党政 干部大专班合照,第三张是我和市公安局几个处长的合照。   “你和陈局很熟?”矮个子问。   “不是很熟,我在党校教书时给他们上过课”天知道这里谁是他说的陈局, 管治安处的陈(副)局刚提到局长这个位子上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还是我刚从 方哥那儿听回来的。看来这照片是用对了,这里面有个叫陈局的,我对我所布置 的照片发挥作用感到一种兴奋,这招儿就叫借力打力。“这一张是我们‘校庆’ 时一块儿照的”我留意到他们在看第三张照片,这是我最重视的一张照片,这张 照片里有7、8个市局的处长,我相信无论怎么捡,都可捡出一个他们“服”的人 来。其实照这些照片时我和他们可以说是根本不熟,只不过“校庆”那天他们找 不到熟悉的老师,刚好我路过,记忆中象是教过他们一学期的“犯罪心理学”, 我对大专班的学生根本记不起名字来,见他们那么热情,就一块儿照了张像,后 来他们还把照片寄到学校来,这里面有没有他们治安处的古处长或者是刚升上去 的陈局,我原也是没把握的。   “我们谈谈吧”他们的语气好了很多,也顺着我的意思坐了下来。“你们办 了《特种营业执照》吗?”   冷场。石看着我,我看着矮个,高个盯着桌面的相架。   我是有意冷着这个场的!我想造成这么一种感觉,就是我可以答你的问题, 也可以不答你的问题。我知道我可以不回答他任何的提问,首先他今晚并不是执 行公务;其次就算他在执行公务,总不能都穿便装来,如果是穿便装进入公众娱 乐场所执行公务的,最起码要有所在路段的派出所治安员带领才能进行检查;还 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公安人员不能在当班到娱乐场所消费,他们不但消费了, 而且还叫了小姐,这是我最有底气的一招;因为有这三条理由,我开始思考究竟 是和他们来客气的还是先“涮”一下他们的锐气,当我正在犹豫的时候,高个儿 帮了我的忙。   “你别跟我们玩深沉!”高个儿见我不哼声,就站了起来,神态是相当的不 耐烦。这正是我需要的结果,当摸不清对手的真实情况时,最好把对手烦躁的火 爆的不以为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发现对方的弱点。在军 事上这叫“火力侦察”,用老毛的话说就是“敌疲我扰”!   我仍然是不说话。   “现在我这样了!”高个儿冲到我的面前,指了指自己捆着绷带的头说。“ 是在你们的场上弄的!是你们放跑了滋事者!也是你们的酒瓶给砸的!你们不负 责谁负责?你们不跟我走一趟我面子怎么放?”   我仰起头看着这高个儿,觉得这笨蛋蠢起来无可救药也就算了,偏还这么恶 作剧地把我逗得想笑又不敢,不笑又难受的!这都他妈的什么年代了?还用这大 批判的排比句来涮我,换点儿高招儿不行吗?整1米8高的一人民公安,居然让一 些小暴徒给“暴”了“缸”,这本来就很丑了是不是,还要告我说这是“你们的 酒瓶砸的!”现在想想那些个张子强什么的那么嚣张也不是说没有道理的!   高个儿还想说什么,矮个儿却叫住了他。矮个儿坐在沙发上,视觉上是他仰 视着我,就象我仰视着高个儿一样,但我看他的眼神儿就有点儿心慌,不是说俯 视比仰视更为有力吗?大概我们是玩歪道的吧,人在歪道上,把所有事情往“反” 看应该没错!   “怎么称呼呢?”我开口问,当然是问那矮个儿。   我承认我的声音很厚实,那都是“少年宫”合唱团老师的功劳,很多时候我 光靠这嗓音就能把局面“拿”住!   “我姓杨”矮个儿说。“我同事姓李。你呢?”   “我姓木”   “你玩儿什么?有姓‘木’的?”李在嘲笑我。   真拿这主儿没办法。我叹了口气。但冲着“杨”的冷静,我还是给“李”一 点儿面子了。“当然有姓木的,姓‘水’的都有。象中央台的水均益。怎会没有 姓木的呢?”本来我还想逗他说日本姓“木”的就更多了,比如象木村拓哉,只 是跟这笨蛋你就没必要讲那么多就是了。   “那,木老板,你看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办?”杨这话儿说得活脱象“刘青云”, 蛮有杀气的,我怕的就是这个!这种人和“李”不同,象“李”你还能逗他几句 什么的,他也没那水平听出你是在胡扯。但“扬”就不同,杨的耐心是有的,那 是有限度的“耐心”;如果你大意在这“耐心”上,一不小心把他从有耐心惹成 没耐心的话,那就是出笼的虎了。   “你说,我该怎办呢?”听起来这口气象是给对方几分尊重,但聪明的人都 能听出其中的冷静来,那是一种比周润发还要周润发的口吻。   “你们要不就找那帮人回来,要不……就跟我们回去,你,我说的是你跟我 们回去!”他讲到“你”的时候,那字儿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去哪儿?”   “你觉得会是哪儿?去洗桑拿啊?”李这回儿终于赢了我一把,一句就把我 噎在那儿了。所以你以为所有的“公安”都是笨蛋真是100步笑50步,大意不得。   “好啊,真这么着儿我只好跟你们回去喽。我只怕你有面子请我回去,没面 子送我回来就是”这台词儿很多电影都有,好象王心刚之类的就讲过。特有气势。 我经常想国民党好象就是败在这“气势”上的。   “?”杨看着我,李看着杨。   杨被我的嚣张惹火啦,他挥了挥手,很不屑地说“别看你认几个人的,现在 就算局长来了我带你走也用不着看谁的脸色!局长敢明目张胆护你不成?”   “局长当然不敢护我,但局长也不敢护你呀!”我站了起来,这时候该是我 俯视他们的时候了!“今儿你们是执行任务?执行任务为什么要叫小姐?叫小姐 为什么要打架?打架为什么要拔枪?你们最近不是读过A号令吗?A号令是什么懂 不懂?你不敢答吧?我代你答好了,是枪支使用禁制令!你们真敢说你们是在执 行公务?李老板你不会说你是做卧底的吧?那小姐呢?小姐是线人?”我的递进 句比李的排比句漂亮多了,最起码有5分钟的时间他们被噎住了!此刻我有点儿得 意起来了,从桌上拿起那只印有大大的“忍”字的杯子,悠悠闲闲地呷起茶来。   “你们要喝点儿什么”我问杨。   “哦,不用了!”杨开始觉得这事儿不好办。   “但是,你们也违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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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5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表面上,“暴缸”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酒城也还象以前一样,就如阿庆嫂 说的开着门“来者都是客”。和其他服务业有所不同的是,酒城不会因着打架就 这样淡下来的(不打架的酒城绝对是没有生意的的)。相反因为我们连“飞行队” 都敢碰,名声一下子就抖了,抱着各种心态来消费的人反而多起来。说起来也怪, 这江湖上没有什么报纸啊内参啊或者是特约通信员,但消息的传递真的很有分寸, 什么什么消息该传给谁,什么什么消息是由谁惹起,传达定位都有一些不成文的 规定,而且都很准。就拿我们把“飞行队”高个儿的“缸”给开了这事儿,第二 天晚上全城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道上的人本来对谁把谁的“缸”开了谁和谁结 上梁子的事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我们这事儿之所以能惹起那么多人的兴趣,是因 为有人确凿地看见头上捆着绷带的高个儿离开酒城时,非但没有为难石,反倒和 石客客气气地握着手道了再见。这个在全城娱乐业里有了名“难啃”的主儿,活 生生地被别人“暴”了“缸”,一个人抓不到不说,居然还能如此风度翩翩潇洒 自如地和石称兄道弟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不得要领。这事儿不要说别人,如果 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很难相信。但这个结果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说准确些这个结 果是石刻意制造的结果。   石这人看起来比我还秀气,但属于脑子好用的那类。只要给他一块针尖大的 地方,他就能把一个舞蹈跳到你心惊肉跳情迷意乱。我完全能想象出石那天是这 样谦逊地亦步亦趋傍着杨和李从我的办公室往酒城门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石 根据杨李的步频步幅精确计算好他们从门口到他们的车子旁这段距离,当一切到 了合适的时候,看准李精力分散的机会,石轻轻地将手往李的肩膀上一搭,李就 被石的亲密紧紧地搂着抱着。到李有了想甩开石的意识时,石李杨三人已经到了 杨李的车旁,石会装着很自然地把李放开,然后转过身来和杨握手,杨的注意力 本在石李相拥的动作上,正想着李这样被石利用影响不好,石张着热情的手忽然 就递到面前来,杨是条件反射地也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两人握了手后,石又会 适时地向李再伸出手去,李见杨和石的握手是那么“自然”,原有的心理防备就 完全解除了,石就是这样“各个击破”地借用了这哥俩儿作道具,尽情地向所有 观众表演了一出“军民鱼水一家亲,试看天下谁能敌”的好戏。石要将这场戏演 好的关键是目测的精确计算和时间的把握!如果早搂了李,石李两人没到车前, 石就会被李轻易甩掉,旁观的人也能从李甩掉石的动作中看出这种“和睦”只是 石的“一厢情愿”;而搂晚了呢,石所作表演的时间又不够,达不到“做Show” 的效果;这套办法我和石已经演练过多次,每逢有公安来查牌检查的什么,熟点 儿的就搂搂抱抱,如果防备心很重的就握着对方的手(甚至是不握手都行)边说 边笑,那怕对方不笑你一个人唱独脚戏,效果都会比黑着脸耷着脑袋出去的好, 石自信的笑容起码给正在消费的客人一个信号:这儿和公安是很熟的,查牌检查 象玩儿似的!这套戏路可以说除了我们没任何人会想的到,所以在江湖上行走, 把脑子用好比发疯似的冲冲杀杀更为重要!   “暴缸”事件的发生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月,一切似乎都已风平浪静,但恰 恰是这种出奇的静是最危险最能磨人的!从暴躁到冷静、从显露到隐蔽是以“静” 制“动”的一种主动战略。石历来所面对的都是非一即二的简单算式,而今对手 在瞬间忽然消失,石马上感到脊骨后窜动着一股能杀人的寒气。当石心绪恍惚地 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也觉得事态的严重完全出乎我之所料。那天下午我和石分析 了事情发展的多种可能性,但始终没有一个答案清晰得让我们确信这就是对手唯 一的意图。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和石开始玩那盘不知练过多少回的“大富翁”, 石饰演钱夫人,我继续做我的“阿土仔”,当“阿土仔”面临衰神降临的时候, “钱夫人”运用她手上的“陷害卡”实施“落井下石”将“阿土仔”关进监牢, 同时还乘机占有了他的土地。阿土仔被关进监牢时那声凄惨的叫怨声猛烈刺激着 我的中枢神经,我脸色青白死死地盯着屏幕中得意忘形的“钱夫人”,“杀人于 无形”这五个字倏地从我的脑际跳了出来,我冷冷地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你可以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石以为我在说“钱夫人”,就问我你手 上也有“陷害卡”?我“啪”地一声将手上的“鼠标”打在桌上说:“听我讲, 石,你看过京剧《三叉口》吗?既然对手可以玩暗的,我们也玩暗的!从明天开 始,你停止向圈内任何人打听消息,也不要再找人约谁谁吃饭啦,表面上我们要 比对手更加寂静,这种以“静”克“静”的办法,是唯一的一条自救办法,就算 不能彻底自救,起码可以为我们换来一个缓冲期,在这个缓冲期里,至少我们可 以调动一些关系,以达到完全克制对方想入非非。你不明白吗?”我见石眼睛里 有少许的迷茫,就把话停了下来,然后我让石看着我专心地再听我解释:“石, 这是不能有半丝疏忽大意的地方,我们这些天来一方面是到处找人找关系,另一 方面想再约杨李谈谈,但无论你怎么CALL杨李他们都不给你复机,你想过这是什 么原因?杨李一直跟在你的背后,他们在看你最后依靠的关系是谁?你懂不懂? 我们不能轻易暴露我们的火力点,我们更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没有什么依靠,我 们要把他们的思维搞乱,只有把他们的思维搞乱了,他们就会回来找我们了,我 们从今天开始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标:把他们逼回到谈判桌上来,这是我们唯 一的一条路子,他们坐下来和我们谈了,主动权就会落在我们手里!这叫“以不 变应万变”。石很快就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   “当然,我们说停止所有的接触,只是指特定的范围,是表面的寂静。”我 用手指着我的电脑对石说:“你还可以用很多途径去收集他们的动向,象报纸的, 网上的一些消息,你还可以利用电脑作一些分析,加上你的那些渠道,我相信我 们可以逼他们彻底地跳出来,到那时候,我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多啦!”思路 一经打通,整个人的精神马上处于一种难言的兴奋中。石的性格其实和我有很相 同的类似,当我送他步出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一股幽蓝色的光, 石只有在进入兴奋状态时,我才会从他眼里看到这股蓝光。当石已经完全走出我 的办公室的时候,我用对讲机又把他叫了回来。石依在我的门边微笑着对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婆妈,木!”我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不是不相信你, 但你真不要掉以轻心!既不能惊动任何人,把自己隐藏起来,又要好好地发挥你 ‘那条线’的作用,这可不是件简单的活儿!我叫你回来是把这个给你……”我 将一张数码电话卡放在他的手心,你那台手机不宜再讲一句关于“我们”的事儿, 讲泡妞心经没问题,讲得愈多愈好,就让他们把我们当草包看好了,草包就草包 嘛!石见我那么得意反而没有笑,他说:“木,你也不要大意,没人会把我们当 草包的,尤其是你!你是不能出事的!”石把话说完,并且拿过我给他的电话卡 后,一转身就消失在门外,这就是石的性格,也是最使我放心得下的性格!   我一再叮嘱石发挥他的“那条线”,是指他和江湖的联系!我和江湖中的人 一般很少来往,级数低的“马”我连见的可能性都没有。很有地位的呢,平时也 就是在一些聚会上碰个头而已。现在大家看到电影上拍着肩膀搂着脖子左拥右抱 的都是编剧导演用想象推理演绎出来的,或者真是有那么些场面,也是很低级别 的江湖。江湖上较高级别的聚会,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尽管每个人所受的教 育不同,但目标是相同的,即把自己的外表装扮得很雅致,很有身份,很贵族。 这些人平时都不会聚在一起,大家都有各自的顾忌,不会轻易有什么合作。只是 到了双方利益产生强烈的对抗冲突时,手下的人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彼此也觉 得有必要必须亲自出马的时候,这时双方才会安排见面。“暴缸”事件之后,我 亦如往常一样参加一些级别较高某种意义上也算重要的聚会,一次是市局某副局 级调研员的儿子的婚宴;另一次是市政府支持的一个企业上市的新闻发布会。两 次聚会除了主人不同,客人基本上都是那几拨人。在出席“上市公司新闻发布会” 时,我见到了“阳光信息集团”的董事长卢心檑。卢原本和我是党校的同事,他 是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马列主义哲学博士生,我离开党校的时候,他已经做 到党校的教务长,后来听说他通过中央党校的关系搞去了香港某驻外机构挂职, 在这个机构待了有四年的时间才回到市里来。卢回来后表面上象是从商,但熟悉 内情的人都知道市政府实际控制了“阳光”68%的股分。我和心檑的关系一直很好, 平时有联系的业务虽说不多,但一些有一定级数的聚会,彼此还是能见上一面, 加上心檑的助理筱猗小姐是我师妹,心檑从香港回到市里来的时候,有一次参加 校友聚会,听说他想找一个能帮忙的女助手,那时筱猗刚好来信说想回南方来, 拖我帮她联系接收单位,我就顺手推舟地把她介绍给心檑,心檑喜欢的就是筱猗 简单的社会关系,加上筱猗人长得很有出大场面的气质,两人一拍即合,如此我 们和“阳光”的关系也不能说仅仅是“一般”这个概念了。   我是在“招待会”的签到处见到心檑和筱猗的,心檑只是礼节性地和我点了 点头,这是心檑的性格,一个很懂得韬光养晦的人。筱猗就不同,她看着我新请 的助理说“不错嘛,很阳光也很有气质耶!”我用左手轻傍着助理的肩膀微笑着 对筱猗说:“正想找你了,这是我新请的助理袁小姐,这是我和你说过的筱猗, 以后你们可以多联系,在A城目前好象还没有什么事她会搞不掂的!”“你不要听 这木头乱讲,这是我的名片,多来往!”筱猗和袁交换了名片之后,转身就走, 本来我还想和她多聊几句,但筱猗用眼神制止了我,她说“我们有空再说!”筱 猗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头来象是找人,只有我从她掠过的眼神里读懂了她 给我的信号!   到了“招待会”差不多散会的时候,远远看见坐在市长旁边的心檑和筱猗讲 了些什么,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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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5 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筱猗的消息从另一方面证实了我和石的猜测,杨李一直在避免和我们发生正 面的接触,目的是静观我们的一举一动,力图从各个方面将我们的“底”彻底“ 起”清楚。我们如果到处去打听消息或者托人说情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石完全 按着我所交代的停止一切可能引起注意的行动,石每天所做的事情只是就一些报 纸上的通讯消息和麻将桌上收集回来的三言两语等综合的反馈信息进行认真仔细 的归类比较,包括市公安局的人事调动,有关的文件以及各分局组织学习的内容, 还有就是某局长和某政委之间的矛盾,某分局和武警之间的新恩旧怨等等,这就 够了,因为所有这些都是我所重视的信息。石把这些信息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存档, 每天我在网络上打完机接完龙灌完水之后,到了夜深人静,脑子变得异常的清晰 冷静的时候,我会通过电脑打开石为我准备好的一份份综合分析报告,一字一句 地仔细分析比较,这时候哪怕是少许的蛛丝马迹,都会使我认真反复地推敲半天。   这天晚上在石为我准备的报告中,有一条不怎么起眼的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就是全市于昨天晚上实施代号“猎狐出击”的地毯式清扫黄赌毒行动,从石收 集到的资料来看,各区对桑拿、酒城、卡拉OK等娱乐业的清查度都是均匀的,即 分别有若干间黄赌毒的企业中箭,奇怪的是唯独东城区只查了与赌毒有关的企业, 属黄的企业是一家都没有。这是否是一种信号?即“猎狐出击”留下一个尾巴, 如果这个尾巴是我们的话,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到从喉咙里涌出一股难忍的腥 味,一股属于血腥的味道!   我从电脑上调出这10天来的财务报表和营业分析报告,很明显,除了“营业 收入”数字很不妙之外,卡拉OK的开房率更是呈直线下滑,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严 重的问题。   我力图将两条似乎是没有联系的线索平行地放在一起作比较分析,东城区的 娱乐业在“猎狐出击”行动中是全市6个区中唯一的一个无一“中弹”区,按道理 其他几区的客人小姐都会跑过来“避风”才对,现在我们的营业额却成直线下降, 引起营业额直线下降的主要因素是卡拉OK开房率急剧下跌,最离谱的一晚,68间 卡拉OK房只开了6间中房,大房是一间都没有开,这事儿总不能用“巧合”这个理 由对付过去吧?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想给方哥打个电话,正要拨号的时候,忽然又好象想起 了什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从未用过的电话卡换到移动电话机上,然后接通了方 哥的手机。   “你好!请问找谁?”这是方哥的司机阿胜的声音。   “是阿胜吧?我小木。方哥在吗?”我将声调放得很平淡。   “哦,是木哥。你怎么换了这个电话?有不妥?”阿胜很小心地试探着。   “没有。这是新买的手机,好玩儿”我呵呵地笑了起来。   “好吧,你等一下!”阿胜将电话捂了起来,大概是跟方哥商量着吧。   “喂,哈哈……是木吗?我老方呀!”你别看方哥都快60岁的人了,要说玩, 说喝酒,说熬夜,还真没几个不败在他手下的。   “方哥呀,没有,想问一下你那里的生意怎么样啦?”   “什么怎么样啦?旺得很啊!”   “前天不是被封查过吗?”   “那是例行公事。你不能不配合一下嘛。马上就开‘人大’了,我们总要给 市长的政府工作报告增添点战绩吧!”   “方哥好潇洒!阿梅在吗?”阿梅是方哥场上的“妈咪”,在A城也算是个“ 人物”。   “怎么?古井你都有兴趣?”   “您是在开我玩笑?方哥的人,谁有这个贼胆噢。我有点儿事想找找她,方 便吗?”   “当然。你是梅的恩人嘛!差不多到的时候打个电话上来,我叫阿胜在门口 等你!”方哥见我不想解释找阿梅的原因,也就没再多罗嗦些什么。   方哥的DISCO舞厅座落在城西面,在A城来说这间叫“红色恋人”的DISCO舞厅 也算是间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了。本来象这样规模的场所在公安局的档案里应列 为重点“看护”对象的。但“红色恋人”这几年非但没有被“砸档”,反而是借 着扫黄的机会收编了不少人才,生意是愈做愈旺。象阿梅就是方哥借公安局一次 “扫黄”行动从另一个场上挖过来的。阿梅一跳场,“红色恋人”的“女”的档 次就高了一个数量级,这确实羡煞了不少行家。不过羡慕归羡慕,江湖上不象有 些电影所讲的那样因你的生意好就有人使出泼你红油漆放火烧你场之类的“下三 栏”手段,因为如果你是凭本事在做生意的,你也没害过谁没违反过什么“规矩”, 任何人也就不应该有害你的心或者犯着“规矩”来弄你,这就是江湖的“道”。 而另一方面就是方哥的背景。方哥原来是部队的人,他从部队转业后分到西城区 做过几年武装部长,后来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区政法委书记,这市局的区局的有不 少人当年是和方哥一快儿在越南出生入死的战友,就拿市局管刑侦的副局长来说 吧,方哥当年是响当当的团长的时候,这哥们还是方哥手下的侦察营营长,可见 方哥在本城娱乐圈里确有举足轻重的威望。   从我们酒城开车到“红色恋人”也就是20分钟的车程。这里原来是间纺织厂。 方哥收购这间厂房的时候是在10年前,那时候房地产不象现在那么火,加上10年 前正是纺织业不景气的时候,方哥用1000万元人民币把这栋三层的旧房子拿到手 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不值。等到方哥把这间破破旧旧的厂房按照“破破旧旧” 的意念来装修,象把一个巨大的“东方红”火车头吊装在半空中,那感觉仿如从 屋顶撞入一列火车,咆哮着向这三层楼的客人冲过来,加上灯光烟雾的效果,特 别是两位“火焰”辣妹站在半空中由火车头改装成的舞台上领舞,观众从不同的 楼层用不同的视觉去感悟她们所要传达的冷、暖、热、辣,极有效地将全场气氛 带入一个超逾了疯狂的境地!那些所有准备看方哥笑话的人此时都不得不信服方 哥的胆略和超前的观念。   我是和石一起去找方哥的。在去“红色恋人”的路上,我和石分析了目前我 们所面临着的以及我们将会要面临的困境是什么。我对石说:“表面看来,好象 是风平浪静,但恰恰是这种“静”让人有一种心寒的感觉。为什么在全市统一进 行的‘猎狐出击’行动里,偏偏是我们区的娱乐场所得以幸免?为什么300多位驻 场的小姐会在这10天纷纷转到其他的场去?这里面一定有一个‘道理’是我们所 忽略的,我们忽略这个‘道理’的原因是我们‘当局者迷’,我们太过陶醉在“ 平安无事”的满足中了。”   “照你这么说,这个‘道理’应该是什么呢?”看得出石是完全同意我的这 个分析的,这就更坚定了我的看法了。   “我是这么想的,假如我是对方,我也不会轻易地找人去‘砸’你的场,为 什么要‘砸’你?以什么理由来‘砸’你?‘砸’完你之后又能怎么样?总不能 在自己被别人开了‘缸’之后第二天就来‘砸’场吧?真要这样做的话,传出去 对谁有利?”我边开车边和石说。   “这个‘道理’我是接受的。不过……”   “你先听我说。”我摆了摆手,制止了石往下说。“现在我不查你,不等于 我永远不查你,对吧?这就等于我套了一条绳索在你的脖子上,什么时候勒你那 是时间问题,这又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天天叫‘狼来了’,不是叫到你不 相信,而是叫到你不得不天天都信!到最后,你被叫疲惫了,把不得‘狼’快点 儿来了就算了,但‘狼’还是不出现,你说损失的是谁?”   “你是说……”石开始明白我的意思了。“已经有人把‘狼’要到我们这儿 来的故事在圈内散布出去了,他们从另一方面堵住我们的客源……”   “其实只需要把小姐阻吓住就行了!对不熟内情的小姐来说听了‘狼’的故 事,就会陷入天天担忧‘狼’要来的恐怖中,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惹不起就会 躲,小姐们一转场,还会把客人留下?这就是我们上次说的‘杀人于无形’了! 查你一、二次牌能罚你多少钱?天天和你讲‘狼来了’才来劲儿,长久如此不把 你耗死也把你累死!”再过两个街口就是“红色恋人”了,我没有把车往前开, 而是把车很隐蔽地停在“东方商厦”的停车场上。   “干嘛不开过去?”石有些不明白地随我走下车来。   “我想找阿梅了解些情况,她这个人我还能相信。还有,让她扇点儿‘女’ 回去开工,这对我们有好处,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但对阿梅,我们要保护 起来,能不让人知道我们找过她最好。你给阿胜打个电话,我们会在5分钟到达后 门,叫他不要早,也不要迟,我们直接上房间,最好不要让人看见”   当我们到达“佛罗里达”房间的时候,方哥正和阿梅在玩“两只小蜜蜂”的 游戏,看得出两人都喝了不少,搞酒城的人就是这样,一晚上下来,每张桌子每 个房间走走,5、6种酒混着喝是件极平常极平常的事。   “怎么样?来点红酒吧,81年的,外面还不好买!”方哥见我和石进去,忙 站了起来和我握手,这是方哥“会做”的地方。本来按方哥的辈分和今时今日的 地位,他是无需站起来迎候我的,但他站起来了。方哥站起来的目的不仅仅是对 我客气,方哥其实是在石的面前把面子卖足给我,这样做是给石在心里上增加一 种无形的威慑作用。   阿梅见方哥站了起来,也连忙放下手上的酒杯跟着站了起来,她向我点了点 头,嘴里轻轻地叫了声“木哥”,然后很有分寸地也依着方哥站着,那双眼睛看 起来仍旧是水灵灵般的柔情,要遇上一个不知情的局外人,真不敢相信这个只有 26岁的女孩在这种场上已经混了足有10年。   “随便坐吧!”方哥重新坐了下来。“不错,木。‘飞行队’这事儿你处理 得非常好,我今天下午还在总经理办公会议上拿你处理这件事儿的思路教训过他 们,好些事情,你不服老可不行啊,知识对哪一行不需要?光靠两三个‘鸟’关 系叫打叫杀的,到头来还不和张子强一样?”   “方哥过奖了!”我举起梅递给我的酒杯,含着笑竭尽谦逊地向他做了个请 的姿势,回过头又和梅轻碰了一下杯,然后用嘴唇抿了一下杯中的酒,放下之后 我对方哥说:“做事情不用脑当然不行,但经验也是蛮重要的,象方哥就有很多 东西够我们学一辈子的了。一个人如果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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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5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凌晨三点多了,离酒城收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对讲机传来203CALL101的呼 叫,这个时候保安队长小马CALL我一定不会是有好事儿!   “203,101收到。5分钟后内线。”小马CALL我的时候,我正泡在浴缸里整理 一天的疲倦,这是我每晚临睡前必做的功课。人忙了一天,将自己轻松地泡在水 果香味的温水里,水温从身体所能适应的温度开始慢慢向高温调整,直到水温超 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限度,此时整个人被水温的热力一逼,汗水就从没有被热水 泡着的头部冒了出来,到了满头都挂着点点滴滴的汗珠时,身体内的疲惫就会很 淋漓地随着汗水散发出来,人到了此时已进入一种最懒散最轻松的状态,也是最 合适睡眠的状态,但保安队长的电话一下子将我从这种懒散轻松的状态中拉了回 来。   裹着厚厚的纯棉毛巾,裹着一身的懒散和倦意,走出浴室刚坐在卧室的床上 时,电话铃就柔柔地叫了起来。   “小马?”我将声音表现得很轻松很亲切。对那些头脑简单,但忠心耿耿的 下属,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有轻视他们的语态,如果你能使他感觉到你对他是尊敬 体贴的,他们会以双倍甚至是数倍的尊敬和体贴来报答;相反,如果你让他感觉 到你对他是轻视的,毫不尊重的,那么到了你需要他们的时刻,他们会让你尽数 收获你曾对他们的轻视和不尊重。   “老板,您方便吗?”小马是湖南人,国语讲得很勉强。   “你有事?”我正用棉签吸着另一个耳孔里的水珠。   “我有位朋友想见您!”小马说话声音有些颤。   “很重要的事?”我停止了一切动作。   “我想是的!”小马咽口水的声音我都能听见。   “以你的判断,我见不见好呢?”我这么问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决定要见见他 的这个朋友了。因为按照常规,任何下属都不会轻易地把他们的朋友介绍给我认 识的,这是起码的规矩。小马跟了我已经有4年多的时间,这点儿规矩他不会不懂。 加上能在零晨3点CALL我,说明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事情。但我在决定见他的这个朋 友前仍旧将“见”或“不见”的决定权交回小马,这就是我的道行。我这么做的 好处有两个,一是表达了我对他的尊重和信任,再有就是使小马有种责任,因为 是他将一个陌生人带到我的身边的。   我的办公室在酒城这个建筑物的三楼,从我的办公室可以穿过一条狭窄的通 道经歌舞厅和卡拉OK房往二楼去。走过那条狭窄的通道,就到了营业场所,每一 个进酒城消费的人,可以在2楼的酒城“劈酒”(即玩各种猜拳罚酒的游戏),也 可以从二楼上到这里的歌舞厅看歌星演出或跳DISCO,当然也可以进房间唱卡拉O K。   我和小马约好在“念奴娇”房见面,在离开办公室前,我给石打了个电话, 先询问了场上的生意情况,石说自从上星期阿梅过来撑场到现在,每天晚上的生 意是特别的好,尤其是卡拉OK房,零晨1点以前基本爆满,很多时候要“翻房”才 能满足客人要求(所谓翻房就是说一间房一晚接待两拨客人,这就决定了房间在 单位时间里所创造的价值忒高),从电话里听得出石此时的心情很好,我就保安 防范问题向他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简单地向他讲了小马约我的事情。石听了我的 介绍也觉得奇怪,按道理小马有什么事情应该直接和石联系才对,为什么要绕开 石找到老板?不过石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他不会因为小马不找他而心存怨恨, 做我们这行的都知到,领导者如果不能用一种公正的不带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 心态去思考判断每一件事情,那么一丝的毫差可能会造成终生的遗憾。   “你们约了哪间房?”石问。   “念奴娇”!   “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放下电话我就过去!”   “好吧,你放下电话后不要耽搁,当你走完办公室那条过道之后,你在对讲 机上按两长一短的信号,然后我通知小马到‘虞美人’找你,不管小马是好心坏 心,毕竟是和他的朋友见面,我们多作点功夫也没有什么坏处。你进了房间后就 是我的事情啦,希望是好消息!”   石用的是“措手不及”法。即在短时间内改变见面地点,假如对方有什么安 排或准备的话,可以用这个方法扰乱原有的计划,达到以“无准备”拖乱“有准 备”,但在自己的场是否有必要这么做呢?   “石,这样好吗?”我有些犹豫地问。“我不想让马察觉到我们在防备他!” “放心好了,我会通知小马说‘念奴娇’有客人订了打麻将就是了,待会儿我有 些朋友过来玩儿,我趁机把他们安排在那儿,小马是没理由会怀疑的!”石的安 排确是天衣无缝,人在江湖,有时是应多一分思虑,多一种防备的,石的做法也 不无道理。   当我在“虞美人”刚坐下来的时候,小马也随之跟进了房间。   “你的朋友呢?”我示意小马坐下来。   “我想先把情况跟你讲一下,然后你再决定见不见他!”小马不敢和我平坐 在沙发上,他只是拉了一个圆形的座墩,很恭敬地坐在我的对面,大概是那个座 墩很软的缘故,令他挺直着的坐姿显得很僵硬。“我一个战友,就是‘天上人间’ 的看场阿蟒今儿过我们这儿踩场!”   “什么?你说他过来踩场?”我心里听了暗暗吃了一惊,所谓“踩场”就是 来勘查现场。象抢劫银行的,行动前必然会到目的地去落实行动出入的路线,附 近路线交通状况,有些细节象几分几秒交通灯由红灯转换成黄灯都会被记录下来, 作为制定行动方案的参考资料,江湖上一般称这种勘查为“踩点”。这个“踩点” 的说法其实也不是今时今日才有的了,具体到我们这一行来说,江湖上凡是要出 马“教训”某些场所违反“作业行规”的,会统一安排打击行动。在打击行动之 前,原则上会安排个别“刑警”(执行任务者)去踩点,只不过行内人为了在性 质上与其他行业的踩点区别开来,就将“踩点”称为“踩场”。   “对的。”小马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力图能平稳着语调将事情讲得明 白些,但愈是这样,人就变得愈紧张。   “你不用急嘛!”我笑了笑,顺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起一罐“百威”(BU DWEISER)啤酒打开递给了他“你慢慢讲,不就是要打架吗?我们什么时候怕过打 架?”   小马接过我递给他的啤酒喝了两口之后,气也就缓了过来:“大概是晚上10 点多钟左右,‘采桑子’房来了5、6个人,他们坐下之后叫了一打啤酒,既没有 叫小姐,也没有开机唱歌,几个人轮流出出入入的,值班保安觉得情况有点反常, 就向当值领班报告了,领班接到报告后就找了几个人分别盯着他们的行踪,开始 以为他们是来‘炸’(闹)场的,但仔细观察一下,又觉得不象,因为有两个人 是穿拖鞋进来的,你想哪有人会穿拖鞋去‘炸’别人的场的?后来从他们进出的 路线来看,倒看出点眉目来,情景有点象为“砸场”而准备的‘踩场’(‘砸场’ 和‘炸场’是不同的,‘砸’是带有彻底破坏的意思,‘炸’则是捣乱,‘砸场’ 比‘炸场’要严重的多)领班觉得情况不象是一般的打架那么简单,就马上CALL 了我,我今晚原约了几个朋友在外面吃‘蛇锅’的,见领班连续CALL我的BB机3次, 我就知道可能场上有事儿了,和几个朋友交代几句后,我就赶了回来……”   “你没有手机吗?”我想好好理理思路,就向小马问了一个和“踩场”没什 么关系的问题。   “我给我弟弟啦!”小马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他刚从部队复员,也不想回 老家,想跟我出来闯闯,我把他安排在另一个场练练,怕他年轻出事,我把手机 给他了!”   小马讲到“怕他年轻出事“时我忍不住笑了笑,年纪只有23、4岁的小马说话 的口气远比他实际的年纪要老成。“明天你找石总拿一台手机吧,他刚好多了一 台。”我轻声地交代着。   “我看不用了吧……”小马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脸有些红。   我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不需要推托。   “那,谢谢老板!”小马眼里满是感激,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江湖上有些人 出道很早,但混了十几年还是在原地踏步,不但混不出什么名和地位来,就是身 边也没几个死心塌地的心腹,原因是这些人把一些小数算得太精太死,患得患失 的。真正的称兄道弟不是靠几柱香拜拜天地关公就可以天长地久的,关键是以心 易心,只有用心的真诚去理解和关心彼此才会有出生入死的患难相交!本来这是 一个很简单肤浅的道理,但很多时候当事者会忽略这一点。   “那大蟒又是怎么回事?”我对事情已经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剩下的就是枝 节的问题了。   “我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领班告诉我他们还猫在‘采桑子’里,我找了一 个‘妈咪’叫她带几个小姐进去‘销’,我就装着找人在房间外面磨蹭,‘妈咪’ 和三个小姐进房间的时候,我从门逢里看见房间总共有6个人,阿蟒是其中的一个, 其余的人我都不认识,他们肯定不是看娱乐这行的人,本来我是想进去来着的, 后来又想要搞清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如先从阿蟒着手,于是我就坐在酒巴那 儿候着,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吧,阿蟒终于要上厕所了,我就跟着他的后 面也到了厕所,阿蟒见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忍不住回头看过来,他一见是我 整个人就楞了,我见他楞了就问他今儿来玩怎么不找我?阿蟒平时过来都会找我 签些酒啊小吃之类的,我现在这么问他,他也不好回答,就胡乱找了个籍口说什 么今天是朋友请他,用不着他花钱,我见他躲躲闪闪地就干脆点穿他说你是来踩 场的吧,阿蟒听见‘踩场’两个字脸‘唰’就青了,我见他脸青了心里也就明白 了,我对他说你有多大本事带人来‘踩场’?他听了忙向我解释他本来也不想来, 我说你为什么要来不是我老板关心的,我老板关心的是你有多大能耐敢带人上来 ‘踩场’,阿蟒听我这么一说忙要我向您解释,我说要解释你自己向木老板解释 去,他听了就叹了口气说这回儿我真栽了。我们在厕所呆了一回儿,他就开始央 求我带他见您,他说等这帮人撤了,他在外面转一圈之后再回来,希望我安排和 您见见面,想向您解释解释,情况就是这样。”   “他为什么不找石总呢?”小马表达上虽然罗嗦些,但思路还是清晰的,我 只是对阿蟒不找石非要找我这个举动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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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6 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木然兄继续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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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6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木老师是个老江湖了!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吗??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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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6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木然还没来?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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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7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木然GG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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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10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小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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