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可恶,平白无故就比我大了一辈)
我喜欢的事情都会做的很好,包括你说的我能把雀巢咖啡都冲得很好喝
你还记得吗,当初电视台分了一间很破的小房子,那是我第一次分到了房子,高兴的我自己动手造那间原来是仓库,旁边是厕所的小房子
晚上怕造房子的材料被人偷,我就睡在没有门没有窗的房框子里,
那时正值寒冬,杭州冬天的温度低到0度,寒风呼呼地吹进来,发出一种很凄厉的声音,我害怕得瑟瑟发抖了一夜。
早上我醒来,看到你们几个大男人眼睛红红的蹲在旁边抽烟,看着我卷缩在水泥包上。你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来帮你搞房子.....
我的破房子在我和同事们的努力下变成了美丽温馨的小屋
我搬进去的那天大家都来祝贺
你们那天都为我高兴,也都喝多了,
你说:你再也不用睡播音室了
也不用睡一块钱一晚的地下防空洞了,那是拣垃圾的人睡的。
有段时间我突然没有地方住,就住在了防空洞里,生了病,大叔来接我,
他回忆说:我睡在走廊上,旁边放的是拣破烂的筐,臭气熏天,上下睡的都是叫化子。地下就是一张席子,而我当时是省电视台的当红节目主持人。
那次大叔掉了眼泪,二话不说,抱起我就直奔医院,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虚脱了。
当时大叔已经结婚,美丽的太太为此曾跑到电视台大吵大闹过,我记得大叔很痛苦地在我们办公室苦苦哀求,劝他太太不要再闹了,那一幕现在历历在目。
时间过去十多年了,我发誓,我们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有过。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就是我当时需要帮助,而大叔对我有好感。
大家还在继续说我的困境:
你也不用晚上一个人睡害怕老鼠,打电话骚扰我们了
也不会经常无家可归让我们大家暗自为你着急了
我在厨房里洗菜,听到大叔和大家说
“杨洁这个人以后了不得,真是能伸能屈呀。那天我们送瓷砖,看到她睡在水泥包上,裹着军大衣,小小的一个女孩儿,看得在场的人都心酸”。
大家七嘴八舌的,我都听不下去,泪水不断地往下流,好长时间都不敢从厨房里出来。
我很想问问大叔:我没有你想得那样“了不得”,我让你失望了吧?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想看看我生活得好不好。
那天你来广州看到我的第一面时说“丫头,都十年了你怎么还没有长大呀”
从你的眼睛里,我真看不出你是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我。
你只大我两岁,但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得很长辈,使我隐隐地感觉距离。
你说“春儿问你结婚了没有?嫁了什么样的人?”
你说“老干部(我的另一个同事的外号)问你是不是还在搞电视....?”
其实都是你自己要问的,你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两鬓已经是灰白。
我的家很远你执意要看一看,我的咖啡馆你也只看了一眼,匆匆地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在机场告别的时候,你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明信片,那是我刚到广州时寄给你们的。十年了,明信片都发黄了,你依然保存着。
你仔细地从笔记本里抽出来,给我看看我写的字,又小心地放回去。
你的动作和神情都很感慨,都是伤感。
我想,你还是,还是不放心,不放心我。
我于是把基点的网址给你,我让你在这个网上看到我的生活
你不会打字,很辛苦地用手写板写了短信给我:
“一直在这里写写吧,我能看到你的踪迹,也就放心了。好好地过日子,不要任性”
昨晚接到朋友的电话,说到大叔,他在电话里说“他离婚好几年了,早些时候还在路上碰到,他和女朋友在一起,对了,他的女朋友长得和你有点像。”
我失眠了,一夜,不吃安眠药,让心里过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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