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点俱乐部

 找回密码
 成为基民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10285|回复: 13

【转帖】希特勒、墨索里尼与音乐——音乐本质再思考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5-4-10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希特勒、墨索里尼与音乐——音乐本质再思考 邓双林 内容摘要: 本文作者认为目前国内对音乐提高道德水准的一些信念没有科学的统计和理论上的严密 论证。本文对两个音乐美学观点提出质疑:1、音乐可以使人向善,听那些“崇高”的 音乐就能提高一个人的道德水准,就能剔除一个人性格中那些恶的倾向。2、反之,恶 人不能欣赏音乐,听不懂伟大、崇高的音乐。 对一些现象的考察:希特勒、墨索里尼等人的音乐素养和爱好。法西斯艺术在形式上是 很美的、是有影响力的。纳粹的军队是一支丧失了基本的人性情感的军队,但也是一支 音乐素养很高的军队。这应该引起我们的思考和警惕。 作者认为:没有一次性获救的天堂之门。真、善、美统一的音乐美学信念基于我们的一 个很可怕的愿望:总想找到一个可以总体上救赎自己灵魂的思想精神或偶像,好把自己 的责任一次性交出去。这是人的一种本性——逃避自由和每日每天的艰难选择。 学音乐的孩子不比别人好,也不比别人坏。音乐中不存在道德担保。   关键词:音乐美学~道德化~真善美统一说; 一、赋格曲由谁奏鸣?   斯帝文·斯皮尔伯格的影片《辛德勒的名单》是一部十分动人的好电影。与许多二战题 材的影片不同,它不仅具有沉重的人道主义思考,还对法西斯主义者的思想基础和内在 心理结构做了深刻探索。片中有一个小插曲看上去很不经意,似乎有点跟他的主题关系 不是很紧密、我初看时并没有很在意。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插曲”,但却令人恐惧, 令人深思。 在克拉夫特大屠杀的晚上,德国的军人以他们特有的精确和认真态度搜查犹太人。他们 就是国防军,不是党卫军,也不是盖世太保的秘密警察。在战后,如果审问这些人,他 们一定会告诉法庭自己只是在执行任务。其中有的人还会象今天的某些作家、红卫兵, 或红卫兵作家一样理直气壮地声称他们当时是出于纯洁的动机和崇高的理想主义。经过 白天的大搜捕和大屠杀,犹太人居民区已经人去楼空。但是还有一些人想尽一切办法藏 在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德国军队有的是耐心,他们也具有高度严密的组织才能。为了 找到躲藏在楼梯下和夹层里的老人和孩子,全副武装的军队居然用上了听诊器!在一阵 手电筒的光晃动之后,德国军队在钢琴里面、床板下面、楼板夹层中找到了躲过了白天 大屠杀的残存者。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枪声,又一批生命消失了。 可是,这时楼房的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居然响起了钢琴声,弹奏的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 曲集48首》中的一首赋格曲。演奏者的技巧很好,乐曲弹奏得节奏流畅,触键的颗粒性 很好,旋律给人的感觉十分欢快、激扬。两个纳粹德国的国防军士兵居然站在门口谈论 起来:“这是巴赫?”,“不,这是莫扎特。”此后,这曲子就伴随着枪声一直在画面 中延续。大屠杀的夜晚,到处响着枪声和被屠杀者的惨叫,这钢琴曲一直伴随至这杀人 现场切换成黑暗小镇全景的结尾。 我问过几个看过的人,在这一段中,是谁让钢琴鸣响?有的说没注意,有的说是一个犹 太人在弹奏,导演以此表现犹太人视死如归。《当代电影》是大陆的很权威的专业性电 影杂志。该杂志1995年第3期登了《辛德勒的名单》的电影剧本,是国内人根据影片记 录编译的。编译者也将此一段理解为是一个犹太人在弹奏:“这时,一位犹太音乐家却 端坐在钢琴前,入神地弹奏着雄壮的钢琴曲。蜂拥而至的德国‘屠夫’冲进房门,在一 阵狂笑声中,用机枪将钢琴扫得粉碎。” 那位业余钢琴演奏家、很有水准的音乐爱好者是一位德国军官。 这是极其令人震撼的一笔。它写出了德国军官在杀人时那种极为自然的心态,用平常、 正常写出了纳粹军人是如何把这种族灭绝的大屠杀当作一个工作、一个任务。他们简直 就象受到邀请到别人家中去做客,玩累了,就弹上一段钢琴曲休息一下,用音乐的怡悦 换换杀人趣味,或者是冲淡一下杀人的烦闷。这一笔写出了戈培尔博士怎样把德国士兵 都锻造成元首杀人机器上那些可靠的、闪闪发光的螺丝钉。更加让我们看到这一群官兵 在杀人现场的状态。他们在杀人现场处于一种极其自然、正常的心理状态中。这更让我 产生了凉透骨髓的荒诞感、恐惧感。在这一段,编导还多次用了这种反写的方法表现了 德国军人的正常状态:早晨,集中营司令官高特以有魅力的语言激发起士兵们心中神圣 的事业感、种族优越感、参与创造新历史的使命感。从这段钢琴曲来看,他的动员令是 很有效的,士兵们以如此认真、纯净的心境在清洗犹太人居住区。在这一段,编导也让 他发出了嫌夜晚寒冷的牢骚,他抽着鼻子抱怨这个“夜晚”怎么还不结束。 本文想研究的是: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如此南辕北辙的误读?美好的音乐与美德有联系 吗,反过来说,沉浸于心旷神怡、或宁静、辉煌的音乐就能让人不干坏事吗? 观察渗透理论,对《辛德勒的名单》的这一处误读可能与目前我们这里比较盛行的文化 信念有关。 对于音乐的作用、音乐与人们心灵的关系、音乐与人的精神生活、音乐与创作者及其欣 赏者的良心的关系,我看到许多让我很奇怪的信念。 《方法》是一本很有学术水准的探索思想和科学方法的杂志。有一位有些名气的胡亚东 先生在上面撰文,他认为:“有人说音乐可以净化人的灵魂,此话虽有夸张,但是常听 贝多芬或者巴赫的音乐,绝不会出现做坏事、抄袭、做假等等现象。强大的美可以抑制 丑的滋长。” 赵鑫珊是国内对法西斯的艺术关注较多,并做了很有价值的研究的一位学者。在《希特 勒与艺术》一书中,他提供了大量的纳粹时期艺术的材料,发出了许多富于人道情感的 深沉疑问,有许多思考是联系我们民族的历史现象作出的。作者的资料占有令我获益菲 浅,作者的澎湃思绪很有感染力。可是,作者对音乐本质的一些认识我不敢同意,甚至 觉得有点危险。 “在1942年,在希特勒的生日庆典上,居然用贝多芬“第九”来装点这个人类的死敌, 对此我大为吃惊:贝多芬的曲子竟被坏人曲解、利用至此!我恨。我在波恩贝多芬故居 访问,……我就想起他的音乐伟力被希特勒利用一事,心里便充满了愤慨,这愤慨并不 亚于奥斯维辛集中营在我心中激起的憎恨。” 民间对这个问题也有一些很可怀疑的全称否定判断,我们经常听到的一个说法是:学音 乐的孩子不会学坏。 二、魔鬼殿堂回荡的美妙音乐 这里有两个方面的表述:一个是听音乐可以使人的本性得到升华,还有的试图把这一判 断限制一下或者加上了对音乐更严格的纯净选择:好的音乐可以使人道德水准得到提 高。这两种表述其实是基于一个信念:音乐可以使人向善,听音乐,或者说听那些被认 为崇高的音乐就能提高一个人的道德水准,就能剔除一个人性格中那些恶的倾向,就能 使灵魂得到拯救。从这个信念推导出另一个结论:恶人不能欣赏音乐,听不懂伟大、崇 高的音乐。对这一问题很有思考的赵鑫珊先生就这样认为:“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司令官 克拉麦以亲手杀人为乐,哪里懂得什么童心?又何以能听懂《梦幻曲》?一颗充满仇恨 的心怎么能同一颗充满挚爱的心(指舒曼的美好心灵。作者注)共鸣?”撇开音乐是否 能听“懂”这一音乐美学的另一个很值得争议的问题,这里我要讨论的是,坏人喜欢音 乐是不是装出来的?人间恶魔听到美妙的音乐有没有深深的感动和发自内心的快感和怡 悦?音乐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种道德担保? 就我的观察和思考,听音乐,学音乐能使人具有更好的教养,具备更高的文化素质,具 有更丰富的内心情感,使一个人给人的感觉更文明一些。但是,要说学音乐、创造音乐 会使一个人的道德良心得到多少善良的升华,这不好说。反过来说,因为一个人喜爱听 音乐,或只听经过道德和音乐双职称教授挑选的“高雅、高尚”的音乐,他就能得到某 种道德担保,我也不能下肯定判断。热爱音乐的坏人,跟不喜欢音乐的好人没有统计学 上的相关性差异。也不能证明,坏人就不能欣赏音乐,好人就对高雅、纯净、向上的音 乐有什么天生的敏感和应和。最让我担心的是,这些高雅、纯净、向上的好音乐怎样确 定、由谁来确定?什么样的音乐圣哲和强有力的文化机器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要说音乐素养,纳粹德国的军队是音乐文化素质很高,音乐爱好者最多的军队。 在纳粹的党代表大会上,播放或者现场演奏次数最多的作品来自两个音乐家:瓦格纳和 贝多芬。尤其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纳粹时期德国的报纸常有这类报道:晚上 德国飞行员听了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英雄》)和《第五交响曲》(《命 运》),第二天驾着战斗机向伦敦或莫斯科前线飞去便斗志昂扬,勇气倍增。”贝多芬 的音乐可以让各种人激动,可以给各种人以愉悦,可以为各种理想壮威,希特勒、戈陪 尔用这种氛围为他们那由极端民族主义引导出的残酷的种族主义服务,它的效果是显而 易见的。如果贝多芬的音乐如那些美学家们所言��表达了崇高的思想和充满了善 良的哲理,那么它与反人类的纳粹主义信念怎么会相得益彰,至少是和平共处? 纳粹的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司令官克拉麦杀人如麻,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用毒气杀害囚犯。 他还为此做过很多实验。他是一种极度认真和冷静、实验的态度来做这件事的,他说: “门一关上,他们(指裸体女囚犯)就开始尖叫。我通过管子把一些盐放进去,然后从 一个小孔去窥视会发生什么现象。这些女人只挣扎了一分钟便倒在地上。”可这一点也 不妨碍他是一个真诚、热情的音乐爱好者。他在集中营里组织了囚犯的管弦乐队。他经 常听奥斯维辛女子交响乐队的演奏。听到舒曼的梦幻曲时,他动情地落泪了。 党卫军的保安处处长,秘密警察的副首领海德里希生性残暴,他很好地组织和负责地执 行了希特勒亲自提出的“对犹太人的最后解决计划”。他设计了对1100万犹太人的屠杀 方案和具体措施。但是,他也是一个忠实、热情的音乐爱好者。他对古典音乐有一种狂 热的喜好,尤其是对海顿和莫扎特的乐曲。他自己也能很好地弹奏许多古典音乐家的曲 子。 纳粹的领袖希特勒不光是一个有着疯狂思想的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5-4-10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迷人的音乐和迷人的法西斯 音乐是美的。但它仅仅是美的。 法西斯是恶的,但它也是美的,迷人的。 法西斯的美,是我在整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所迷惑、思考和探索的重要问题。而且,我 至今仍不能把思路转移到21世纪是哪个文化的世纪,由什么文化来拯救21世纪的世界这 样宏大又伟大的问题上来。 法西斯的美表现在许多方面。 法西斯使用和创造了许多美丽、迷人和有力的形式。音乐只是它利用的一种审美形式。 法西斯的vi(视觉定位体系)和ci(公司、团体定位体系)系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最 有力的广告宣传和意识形态系统,只不过这是一种美学的暴力支撑的成功,是以压制普 世价值观、压制人的善良本性为代价的。法西斯的制服是设计和制作得极为精细、唯美 的一种制服。这种制服更加使里面的人有一种对群体的归属感,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优 越感。穿上它,一个在底层的愤怒、不满的红卫兵、红小兵也会很容易产生一种自媚的 心态,会感觉自己精神起来,有力起来。“比较起平民化、缝工也较为粗陋的美军制服 来,党卫军的制服紧身、笔挺、风度翩翩,包括手套、皮靴等,处处体现和助长着把对 方视为次等动物继而加以灭绝的优越感,甚至成为行使暴力的依据。如此挺拔俊美的人 应该享有一般人不具有的特权,这类奇怪思想只有放在纳粹整个意识形态背景中才能得 到理解。”记得在《第三帝国的兴亡》中读到希姆莱解决组织问题的抉择过程时,我还 有一些不明白。当时德国有各种各样的青年组织,纳粹还只是一个小山头。后来成为秘 密警察头子的希姆莱曾经为参加哪一个组织而颇费踌躇。他后来回忆,是青年冲锋队的 制服在视觉上的美感吸引了他,使他决定参加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纳粹。希姆 莱还提到纳粹的举手动作对他也很有吸引力。是的,除了制服,纳粹的举手礼、集体操 练和检阅的仪式��元首的演说、人群的欢呼、元首与孩童、妇女的接触和握手 ��都是使人进入魅力中,使人产生归属感的重要手段。 法西斯是迷人的,因为戈培尔博士用美的力量挑动了根植于内心的许多特质,这些特性 是人性的重要部分。法西斯用选择迷人的强力人格、集体操练、大型检阅、领袖魅人的 演讲、有力的理论和完美的表述把我们的许多本性挖掘了出来。使用了这些美的形式, 它让许多人产生归属感,让许多人在单调压抑的现代社会感到又投入了一个伟大的事 业,从而觉得自己的生命又获得了自由和意义。人对于选择自我、思考存在的本质和自 己的生存状态这些思想任务本来就十分懒惰,法西斯让人可以一次性地把自己交出去, 从此只要元首的手挥向哪里自己就杀向哪里就可以了。在现代社会中,人常常会有失败 感、挫折感,法西斯替我们找到一个“非我族类”的群体或者种族,好让我们一下子就 升华了,一下子就感到高人一等,让我们把一切的失败、贫穷、渺小都归到一个种族或 某一类人身上。每个人都有权力意志,法西斯为我们找到一部人,把他们划分出去,让 我们可以任意地污辱他们、折磨他们、殴打他们、屠杀他们,这是多么令人放松、令人 有快感的事!肆无忌惮,几乎是每个人都想达到的境界。法西斯告诉我们,你可以在一 部分人身上实现它、体验它。法西斯甚至在情爱关系上制造了一种纯洁的信仰。它即压 制了自己队伍内的这种腐败,也把其信徒对犹太人的性爱和情爱成功的阉割、遮蔽了。 对这个问题,福柯说了一些很有道理的话。他把法西斯时期的权力欲与现在的爱欲横行 做了比较,得出了一些有深刻之处的结论。“在权力与爱情之间,存在着一种十分基本 的、正反辨证关系……权力有一种性爱的快感和刺激。纳粹主义现在为何变成了爱欲的 终极象征?现在,每一种被颠覆的、劣质的性爱幻想,都被归属于纳粹主义。这引发了 一个根本而且严肃的问题:你怎么会再去爱权力呢?没有人会再爱权力了。这种对权力 被运作、加在别人身上的权力的情感上,爱欲性的执着、依恋和欲望,现在已经不存 在。君主政体以及它的各种政治仪式是被创造来激发对权力的这种爱欲关系。庞大的斯 大林国家机器,甚至希特勒的国家机器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而被构筑起来。 在法西斯的整个文化思想生产线上,音乐只是其中的一部有力的发动机。但它是有快感 的、集体性的、有激情的、高扬的,很多时候音乐本身就具有生理上的感动人的力量。 我在纳粹的行为和纳粹的艺术中都看到音乐女神的完美演出。 在长达12年的纳粹德国时期,到处奏响的是瓦格纳的音乐,每逢纳粹党大会召开或群众 集会上,都少不了演奏《众神的黄昏》片段。尤其是当希特勒检阅军队,举手行纳粹礼 的时候。无数犹太人被驱逐出德国的家园,背井离乡,亡命国外,或被纳粹用火车车皮 运往集中营,这时候的背景音乐多半就是瓦格纳的曲子。瓦格纳的音乐成了纳粹德国的 音响符号,以至于二战已经结束半个多世纪了,以色列人还拒绝演奏瓦格纳的作品。对 此,我的美学认识是:他的作品的激情状态可能与纳粹的状况更契合,也更为纳粹鼓动 青年人所需要。他的歌剧中的歌词确实是直接与纳粹的大德意志国家主义相应相和。但 是,这与他音乐并没有直接联系,否则我们就不会到今天还在世界各地演奏和欣赏他的 乐曲。时至今日,连以色列的青年也觉得不演奏瓦格纳的音乐毕竟是一种文化上的损 失。 纳粹时期有一个女性记录片大师,名字叫莱尼·瑞芬斯坦。她拍摄的记录片形式极其有 力、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她的艺术作品,在大场面的把握上,至今没有一个导演可以 声称超越了她。1934年,她受命拍摄纳粹的纽伦堡大阅兵。她用情节剧的摄影机角度来 记录这场宏大的阅兵里的个人和整体,又用瓦格纳歌剧的手法来表现这场庞大阅兵的主 角��希特勒成了人间之神。在这部毫无情节可言的杰作《意志的胜利》之中,瑞 芬斯坦把“纯粹”和“秩序”当作主人公来塑造,她把希特勒的政治理想表达得不仅前 程灿烂,而且显得无限动人。其中有一段极好地用音乐的魅力与她那完美的画面和剪辑 技巧相互配合,使希特勒和纳粹的士兵显得十分神圣、庄严,整个仪式也因此更加真 实、感人。这是在影片的第12段,内容是律特普德体育场对战死烈士的致敬仪式。仪式 的主要人物是由希姆莱和褐衫队头子鲁兹陪同的希特勒。几千名参加仪式的士兵尽管列 队整齐军容严整,在记录片中只不过是用做构图和线条的背景,他们的脸孔是看不见 的,但我们从他们站立的姿势和队伍的纪律看出,他们是被对领袖的崇敬、和参与历史 重要时刻的光荣感笼罩的。三个领导在士兵的簇拥下走向摆着花圈的阵亡将士纪念碑。 此时,画面已经营造出哀悼的气氛。构图上,队伍向画面上方延续,堵满了画面,几个 人舒缓而坚定的步伐与无声肃立着的几千人对比,强有力地传达了宏伟庄严的印象。这 时,一首军歌响了起来。这是一首根据乌兰德在1809年9月5日所写的诗《好战友》谱写 的德国军旅歌曲。这时,记录片的观众无法分辨声音是来自画内或是画外,瑞芬斯坦显 然不要我们注意这个,她只要用最有效的方式把我们带入她的美学帝国的辉煌殿堂中 去。因为此前画面中已经出现过仪式上有一只大型管乐队在演奏,这时歌声的飘然降临 就十分自然。这时,引用这歌曲在美学上是贴切的、既符合气氛又在不知不觉中强化了 场景,更有效地把我们导入到作者的思想认同道路上。当然,它的歌词和历史泛本文关 系更提供了某些希特勒和瑞芬斯坦所需要的暗示。对战死者的记忆,提供了对历史重新 做修正的借口,导演用看上去是从天而降的、无人称、无声源的歌曲给希特勒提供了与 民族、历史合一的人格化身份~营造了一个既是历史继承人又是当下众望所归者的形 象,并暗中把一种神圣感和任意书写的权力赋予他。 在当时那个封闭的文化氛围中,这首歌曲会比较有效地帮助观众得到一个真实的印象, 好象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已经结束的事件,它是完整的,动人的,而且是永恒不变的。如 果只有画面,这一段影片就不会这样封闭、就不会这样有一种令人不可置疑的完整和虔 诚。它好象没有遗漏任何物质上的东西,我们的听觉和视觉感官也不需要再追寻银幕外 的任何事物。这一段加强了整个《意志的胜利》的风格:好象是既存的事实,好象是仅 仅记录了事情的自然状态。歌曲和画面、剪辑给我们的印象是丰富的,但又是简洁的。 事实上,我们今天来看这一段,歌曲的安排和画面一样都是完美控制的、是十分符合人 们形式感觉的。歌曲是画面外的配乐,摄影机的每个运动都受到控制:领袖走下宽阔的 走道、大批士兵恭敬地行注目礼、小心翼翼从右至左的稳定的移动镜头表现了全貌、推 进的镜头突出强调帝国的鹰徽和纳粹的万字标志。这些都被划作一个整体,没有一秒钟 会出现任何不确定的或未经安排的事物。这样就具有高度的美学感染力又避免了矫饰, 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学上的胜利。它是法西斯美学的胜利,许多这种胜利聚集在一起就使 得法西斯更加迷人、更加有力量。顺便说一句,战后人们问起这位御用女导演与法西斯 的关系,她的回答与卡拉扬对类似诘问的回答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只是想拍电影。 看来,音乐既不能使人更好,也不能保证不被恶人所享用。 四、没有一次性获得解放的门槛 恶人会不会发自内心地喜爱音乐,会不会对音乐产生快感?恶魔能不能“听懂”音乐? 高雅的音乐能不能滋养恶人的灵魂?对所有这些问题。我的回答只有一个:会。 音乐是美的,但它和法西斯一样也是危险的。 这个事实并不比奥斯维辛的焚尸炉更让人愤怒、并不比纳粹的火炬大游行和燃烧书籍更 让人恐惧。但从今天人们的认识和对这一问题的议论来看,比焚尸炉更令人深思。 美是一种感动,一种纯形式的规律,符合艺术形式的规律会让人产生快感。对纯形式的 体验、感悟能力是普遍人性的一部分,所以康德认为美是一种纯粹判断,真正的美是无 利害关系的。以上我对音乐性质、功能的考察符合这一认识。音乐能感动人,而且它的 美(歌剧的歌词不在单纯的音乐美感之内)是超越阶级、文化、民族的。就是说,音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4-10 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音乐就是音乐,它不过是一种人为的组织得有章法的声音组合。它触动了人内心的某些情愫,这种情愫是个体的、私人的,与社会意识不相关联。即便是类似Bethoveen的《欢乐颂》这类集体性很强的音乐,也是由于个体接受这种同一认知的集体,而不是作为生物品种的“人”这个类的集体的认同。正如法兰西的《人权与公民权宣言》美利坚的《独立宣言》中不包括妇女一样,随着人类对世界认识的视野的逐渐开阔,社会的认同集体也逐步放大。而音乐中那些被认为能改善道德的东西只是被重新诠释以适用于新的扩大了的视野,而非音乐本身有什么改变,是人自己发生了改变,他的眼界决定了他对世界的感受,而音乐可能恰好顺应了他的新体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4-10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像有道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4-11 04:5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楼主的帖子我倒想起古惑仔之支手遮天这个片子 看过的都晓得吧 里面有个黑帮老大就是张耀扬演的那个角色杀大天二的时候就听着交响乐 还很陶醉的样子 当时感觉很搞笑 现在想起来 就是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4-11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音乐欣赏,作为一种主观上的体验,是个体的、私人的,然而,体验音乐的人却是具有社会性的,不可避免地具有时代的特征和局限。中国某段时期的音乐评论,就带有明显的阶级性分析的烙印。 另外,虽然我也不想用“道德”这个词来表述法西斯,残无人伦的法西斯毫无道德可言,“我们也应该强调建立某种普遍性的底线伦理”。但是,要说的是,道德规范作为一种分辨善恶的尺度,不是一层不变,不同时期、不同群体中的人们道德标准是不同的。“善”和“恶”确实是相对的。认识到这点,有利于扩大我们的视野,分辩是不是被妖魔化了的“道德”,有利于我们达成具有基本价值观的人类的共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4-11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法西斯不是残无人伦,也非毫无道德,它对社会的危害是在现代社会里排斥少数族群和异端思想。换句话说,是现代民主政体的缺陷,也就是民主(其含义是多数决策)本身的缺陷,如果没有对个体自由的保障,民主是也会变得很危险。因此,制衡是很重要的,没有制衡,任何政体都将导致专制,那将连民主选举的国家最高领导人都逃脱不了危险的命运。J.F.肯尼迪被副总统和军方情报部门发动的政变暗杀就是实例,幸好美利坚还有保护个人自由的宪法修正案,法律也容忍一个地方检察官起诉政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4-14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论文性质而言,文章内容已经偏离关于本质的讨论。 音乐的本质与音乐所带有的教化作用,是两个不同范畴的概念。这两者有联系,但是也同样不可互换的差别。 楼上诸位的讨论和看法已经把这个差别逐步呈现出来了。 希望讨论继续下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6-20 04:10 | 显示全部楼层
墨子非难过音乐!伊斯兰教好像也禁止音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5-6-20 1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滑块验证: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成为基民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客户端|基点俱乐部 ( 粤ICP备16117437号-1 )

GMT+8, 2025-5-6 23:32

Copyright © 2001-2021, 基点俱乐部.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