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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自然

再谈女子12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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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3) 不出数月,普力兹就推荐杜普蕾去参加闻名的 Suggia Gift奖金。葡萄牙籍的Guilhermina Suggia生于1888年,被世人推举为当时最伟大的女大提琴家。那个年代,葡萄牙的妇女连外出工作的都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是去演奏一种大家都认为是象征男性的乐器了。7岁她就就在公开场合演奏,12岁时担任Porto市交响乐团的大提琴首席,13岁时远赴德国莱比锡随Klengel学琴。17岁举行了首次独奏会,并认识了卡萨尔斯(Pablo Casals)。卡萨尔斯收了她这位女弟子,且和她发生一段狂烈与悲惨的恋倩。卡氏长她12岁,具有强烈的占有欲。这位年轻女士那反复无常、时而近乎狂暴的脾气,吸引着他,也屡屡触犯过他。虽然Suggia和卡萨尔斯在西班牙同居共事过七年,甚至有些节目广告上,她的名衔还是卡萨尔斯夫人,但她至终没有答应他的求婚。1912年,Suggia结束了她和卡萨尔斯的关系,迁居英国,并在英国缔造了辉煌的演奏事业。讽刺的是,今天她或许是以在奥古斯都·约翰(Augustus John)画中狂野而美丽的人物而出名,而不在她的音乐造诣。在他的画中,她侧面穿著一件长而的深红的睡衣,衬托出她那乌黑头发与米色的皮肤,手里拿着大提琴(不拉)侧坐在马鞍上。1923年,她返回葡萄牙,嫁给了一位医生,1950年去世,享年62岁。《时代周刊》上刊出她的讣闻,说:“一度她和卡萨尔斯曾经是世上一对顶尖的大提琴家…,她的技巧和控制力都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她的诠释在温暖中带着葡萄牙人天生就有的热情。她的美丽和借着大提琴所倾诉出的力量,可以在奥古斯都·约翰为她所画的那帧出名的画像中窥见些端倪,因为这些都不是从她持弓之臂流泻出来,而只能在她浑然忘我的演奏时方得一窥究竟。”   Suggia身后留有遗嘱,遗嘱中指定要把她那把史特拉底瓦利大提琴卖了,好筹措一笔私人的信托基金。这笔基金定名为Suggia Gift,由英国的艺术委员会管理,主要是要用来当作奖金,颁发给任何国籍未满21岁的杰出大提琴学生。担任评审委员会的主席是指挥家约翰·巴比罗利(Sir John Barbirolli),他自己除了是一位名指挥以外,也曾是大提琴家,曾经随赫伯特·华伦学琴。评审委员会都由名重一时的音乐家们组成。   1956年7月25日,第一场试演会在皇家音乐院举行。杜普蕾年方11,是五位申请人中年龄最轻的一位。这次比赛对于主事者而言是一场恶梦,因为这一大群参赛者、伴奏者、父母和老师们都在后台,哄哄嚷嚷地挤成一堆。理论上,每一名参赛者有12分钟的时间演奏,且必须在下位参赛者从休息室登场前就离开舞台,可是,巴比罗利根本就不把时间表当作一回事。他经常从大厅后头走到前面,指指点点表达他的意见,打断演奏的进行。   虽然任何独奏家(不管年纪及才华)在上场比赛以前都会紧张,杜普蕾则不然。过了好多年,她在演奏会以前,才经历到百味杂陈,独缺喜乐的感受。她前一场比赛是在8岁的时候。那一场比赛在西斯敏斯特教堂举行,有些参赛的选手甚至年纪大她一倍。比赛时她溜出了房间,进入了大厅。大家都在那儿谈天说笑,对与赛者品头论足。有人看到她出来,就对她说:“看你轻松的样子,你一定才刚演奏完,对不对?”她兴奋轻松地说道:“噢!不是的,我正等着上场呢!”她演奏妈妈写的一首曲子,结果得了第一名。   巴比罗利把普力兹的推荐函念了给评审委员们听,信上说道:“她是我所见过最杰出的大提琴家和音乐天才。无论是对音乐或是对大提琴,她都表现出令人难以相信的成熟。依敝人之见,她必定会有极其辉煌的大提琴事业成就,值得各位大力协助。”这位大指挥家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孩子。他帮助她调好音,然后就在大厅后面,坐在另一位审察委员器乐家莱昂内尔·特帝斯(Lionel Tertis)的旁边。杜普蕾在妈妈的伴奏下,演奏了一曲维瓦尔第的作品。她才奏了不到两分钟,巴比罗利就站了起来,对特帝斯说道:“就是这样!”   杜普蕾又继续演奏了圣桑和波切利尼的作品。经常为Suggia伴奏的钢琴家杰拉尔德·穆尔(Gerald Moore)虽然不在评审委员之列,不过当时也在座。他后来写道:“一位金发的女孩为我们演奏,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她站起来还没有大提琴高呢!听她演奏的诸公们都好象触电般。” 巴比罗利在笔记上写着: 韦瓦第:她绝对是天才,好的音色与发音。 《天鹅》:音乐上很不成熟,想象力不太够。 波切利尼:技巧性比音乐性好。她真该在大提琴上下一番扎实工夫了。   审察委员建议给她175磅的奖金,以弥补普力兹一个星期两堂课的学费(在Guildhall学校的赞助下)。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杜普蕾每天除了正课以外,必须再花四个钟头练习。Croydon高中的女校长同意了这项但书。事后,艾丽丝告诉守望报的一位记者说:“葛罗伊登高中能让杜普蕾免去女红这种学科,真是开明得很。英国学校对于音乐的态度一向是:学生在拿到学校文凭前,可以把它当作嗜好。可是,等到你拿到了学校的文凭,对大多数孩子来讲,都已经过了学琴的年龄了。”   The Suggia审察委员的这项要求,无可避免地使得杜普蕾与她同年龄的孩子们隔绝开来,也结束了她作为一个正常小孩应有的生活。对小孩子,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来说,与众不同就是“该死!”,得奖这件事把杜普蕾从同班同学的生活中推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允许她再有任何怀春少女所共享的活动。她的女校长玛格莉特小姐,为她安排了一份特别的作息表。在她早上练习完毕之后,艾丽丝会载她上学(她和邻居们不同,要等到早上7点30分才到校)。午餐过后,又开车接她回家,再作练习,然后再送她回校上一两钟头的课。此外,每一个礼拜要开车送她去伦敦上普力兹的课。同学们上科学课的时候,她却上德文课。她讨厌德文,可是亚当小姐和艾丽丝都认为,对一位有心在各国从事演奏事业的人来说,德文比较重要。即使她还有时间上体育课及玩游戏,可是为了顾虑到可能会伤到手,所以连这两种活动也被取消了。   在她成长期间,杜普蕾一直对朋友和访问她的人说,学校的生活对她而言真是一段悲惨的经历。她说,有一群孩子围着她跳舞,边跳边喊着:“我们恨杜普蕾,”又说:“我的童年十岁就结束了,那一段日子真是好啊!”。无怪乎当学校的人还记得有她这个人,那真是令人大感吃惊了。不过,学校的记录虽然有她的名字,她可是一个兼职的学生。她在葛罗伊登高中待到14岁为止,之后,在伦敦中央哈利街的女王学院读了一年。大家认为能与她亲近的女孩子(虽然只有一个女孩子对她存有以下的看法),必定是很懂得为人着想,不是毫无知觉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中,有一位是记者,一位是编辑,一位是心理分析医生,还有一位是社会工作人员。他们没有一位记得曾经看过或听过杜普蕾受到别人的虐待,更不要说是折磨了,虽然威尔顿小姐承认:“高中的孩子们都是团体行动,他们无法接受与众不同的人。这原因,除了部份是因为他们嫉妒别人的成功,另外是他们害怕将来默默无闻。”如果真的有孩子围着她这么喊着,那么,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这都是无可挽回的难堪,更何况像杜普蕾这么敏感的孩子,那难堪的程度更是大到无法测度了。如果这话是她杜撰或想象的,那么,这就代表她遭人遗弃的感受,更是可悲可悯了。 天才儿童和别的孩子们一样都需要朋友;希望别人把他们当作普通人来看待。别人不一定接受杜普蕾,倒是很崇仰她。当班上的音乐老师韩特小姐向全班同学宣布她得奖的事时,她说:“长大之后,你们会说曾经跟杜普蕾同班过。”她当然没有说错,就算杜普蕾否认她和学校的关系,学校也会和她攀龙附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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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4) 在学校她始终维持着愉悦、友善和自信的态度。9岁的时候,她从Elms搬到汉普斯特,这是与众不同但更正式的家。老师琼·丹尼尔说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安静又友善,爱开完笑。她的举止温和,做事慢条斯理的,看起来很快乐。”同班同学安德莉亚·巴伦说:“大家都喜欢她,没有人想过要嫉妒她。她从不摆架子,也不会装作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她常是学校音乐会的明星,她曾经演奏过《天鹅》。大家都说:她演奏得真好!可是我记不起来她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说真的,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她和我们之间好象没有关联一样,我们也并没有真正接纳过他,我们让她和大提琴为伍”。比杜普蕾小两岁的安妮·康奇说:“当她说她根本没有上学的时候,我大吃一惊。我们的学校非常传统,有一大堆时髦的规矩。不过她们尽力通融来帮助她,让她把学习大提琴放在首位,等有空的时候才学别的科目。学校本身也承认她和我们有距离。可是,我们之间还是有关系的,而且我们也都为她感到骄傲。我们真的为她骄傲。”   另一位同学李丝莉·透纳也说:“我们都觉得她是好人,可是,我不记得还有谁比我更亲近她。然而,这种亲近和你们所想的不同。我曾经在她家和她一齐吹木笛。她家看起来很和乐,可是我和他们认识不深。我总觉得杜普蕾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或特别。我记得音乐老师问她的音准如何,并在她背后奏音,要她辨识。可是,如今想起来,她和其它人之间确实有距离存在。她花在练习上的时间太多,根本没空和别人玩。”   Parthenope Bion回忆说:“过去我们是朋友,我想别人也是这么认为。她曾邀请我去参加她第一次的公开演奏会(学校的不算)。我想,她的父母很忌讳大家把她当作神童来捧(当时她才十二岁),所以,这次音乐会就没有大作宣传。这次节目由她和一个妇女合唱团担纲。我不记得是不是在休息的时候和她玩过,不知道她喜欢玩什么样的游戏。我想她总是喜欢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心里总是惦记着音乐,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和其它孩子们隔开的。我想,她是非常寂寞的,想要和人交朋友,或找一些能和她接触的人都难如登天;同班同学们根本就不了解她最难于启齿的问题。另外,我想,她之所以会如此寂寞,可能也是因为她家庭太注重音乐的缘故,那就好象是说:你只说冰岛话吗?好,我们替你请世上会这种语言的最好老师来教你。你所有的书都要用这种语文写的,你玩具上的说明、祈祷辞,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要说这种话。他们忘记了女儿实际上是住在Purley,在葛罗伊登高中读书,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冰岛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是到那里去了。   另一位同学杰西卡·莎拉佳说:“我想,她从来没有搞清楚过我们谁是谁。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位了不起的音乐家。我觉得她上课往往心不在焉。其实只要看她在拉琴,你就可以知道她心在何处。她一拉起琴来,整个人就活了起来。”   在杜普蕾进入另一个世界,并且把身旁的人(无论老少)都吓坏了的时候,这才显出她超尘绝俗的地方。丽白佳·圣冬佳是唯一自认为杜普蕾在葛罗伊登高中时的好朋友。她说:“她把我们都吓坏了。日常生活里,你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可是等她拉起大提琴来的时候,她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年轻人很难了解她猛烈的个性。”   7到13岁之间,杜普蕾常和丽白佳腻在一块儿,有时候杜普蕾会在她家过夜。每逢此时,杜普蕾就会在钢琴上即兴弹奏,丽白佳则随着音乐跳起舞来。对丽白佳的妈妈来讲,杜普蕾那几年似乎过得无忧无虑。她说:“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小孩子。她有礼貌,待人友善,从来不发脾气。丽白佳的朋友里,就数她最不活泼。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她整个人都被音乐所占满的关系。她拉起琴来,那样子真是吓人,猛烈又戏剧化。我记得她9岁的时候,来参加丽白佳的晚会。虽然她也只是坐着看大家,但看上去兴致勃勃的,第二天,她妈妈打电话来谢谢我,她说杜普蕾很少这么快乐。”   丽白佳也经常在杜普蕾家过夜。“我觉得他们不是很有钱。屋子的顶层有一间大游戏室,中央的一张桌子常被大家抢来抢去。杜普蕾常在这张桌上做功课。我在学校的功课并不好,杜普蕾总是亲切温柔地陪我。有一次我们在作考前预习,她对我说:贝姬,不要担心,我爹爹在读书的时候,除了画直线以外,什么都不行。”   “大约在13岁之前,我们一直都非常亲密。杜普蕾是头一个告诉我关于月经的人;那还是她的妈妈告诉她的,我们又怕又好奇。之后,当我开始对男孩子产生兴趣的时候,杜普蕾却愈来愈与音乐结下不解之缘。我们从来没有彼此说出自己的感受,我常和Parthenope 、安德烈亚作沟通,却不找杜普蕾聊。我们无法透过音乐和她沟通,她也不会用言语和我们沟通。我们的兴趣大都在于男孩子,但这似乎不在她的生活中,她对音乐非常认真,让我觉得自己好象是傻瓜一样。   “我知道她搬到伦敦之后很寂寞,她妈妈打电话告诉我,可是一想到要去看她我就觉得很紧张。她那时已经很有名,而我不想因为她有名就表现得友好,我俩的世界已愈离愈远,我想她会觉得我很无聊。终于,我和她失去了连络。“   “我非常喜欢杜普蕾,可是又很怕她。她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后来当我听到她生病的时候,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了。我经常半夜醒来想她。有两年的时间,我天天都为她祷告。可是,现在我反而不知道她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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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5) 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驱动了天才儿童的潜力,什么力量使得一个小孩能超越自我做出成人的事来。它大概单纯的就像做了一件格外令人高兴的事一般。有人对天才儿童做过研究,发现他们都有着和杜普蕾童年时相同的特征。他们的记忆力超强,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强烈好奇心常把父母和老师问得无言以对。米凯·汉伯格身兼钢琴家、老师及美国天才儿童国家协会的顾问,写过一本书叫做《如果你认为你的孩子是天才》。在书中他写道:“喜欢音乐的人不管做任何事都无时无刻不在听音乐,而具有音乐天赋的小孩子如果这样做,就会被误解成心不在焉;但实际上这就是创造的过程。” 英国《音乐心理学与音乐教育社会研究杂志》的编辑Rosamund Shuter-Dyson写道:“让人感最到惊讶的莫过于天才儿童不演奏时,其实是极为平凡的。”每一个认识杜普蕾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肯普在《音乐的心里》这本书中发表了他在1981年对音乐家人格结构所做的研究结果,归纳出演奏家所共有的倾向。他发现演奏家(特别是弦乐和木管乐器的演奏家)虽然大多很内向,却蕴藏着特殊的能力、独立性及打破传统思考模式的强烈欲望。他下了一个结论:“所有音乐家都承认,天赋异秉的孩童一眼就可以看出,而且绝不会看错,可遇不可求。”   艾丽丝一定知道,每天4个小时的练习对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来说,无论就体力上或精神上都相当耗竭。可是想到这是杜普蕾发挥潜力的关键时期,也只好如此做了。她关心女儿的身心平衡,例如有一次,全家在达特木渡假,在一个睛朗天气下,杜普蕾散步于荒野上,突然声泪俱下说她想念大提琴。栽培与保护杜普蕾天赋这两种责任使得她既觉兴奋,又感烦恼。杜普蕾占据了她太多的时间,这常使另外两个小孩感到嫉妒。艾丽丝觉得最光荣的事情,莫过于是她强调正常的家庭生活,注意家人的生心平衡,随时严防家庭的失衡。她带杜普蕾去听威廉·普力兹演奏舒伯特的C大调大提琴五重奏,结果听得艾丽丝泪如雨下,“孩子差点被我的泪水给淹死了,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可是她从来不带她去听协奏曲的演奏会。这也许是因为米凯·汉伯格曾提醒她说,带太小的孩子去音乐会是危孩险的事。他说:“孩子的听力及注意力与一般听众不一样。听得太多不但心力耗竭,也过于刺激了。对他们而言,音乐不是迷幻药,必须要有意义才可,对于年轻人来说,乐团那排山倒海般的声音会使他们痛苦难堪。同时,音乐只不过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有时他们甚至无法忍受音乐所表达出的涵意。”   就在杜普蕾14岁生日前两个月,杜普蕾全家人由Purley搬到了伦敦市中心。德瑞克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这个机构位于Regent's公园与牛津圆形广埸之间一栋三层楼房子内。杜普蕾一家获准住这栋建筑物顶层一间小公寓里,但不许发出噪音,扰乱在下面上班的工作人员。   要上这来这儿,必须穿过公司接待室和走廊,经过伏案工作的人员,再搭乘只容纳两个人,或一个人加一把大提琴的铁笼电梯。这栋公寓朴素无华,厨房兼作起居室,全家人聚集的地方就是那一张大餐桌。杜普蕾的卧房有隔音的设备,包括两层门,双层窗户,天花板装设隔音瓦,地板上铺有两层地毯。隔音设备过于有效,结果使得大提琴的声音变变死死的,不够丰润,也不够美。窗户外面有一个小阳台,如果杜普蕾想在楼下上班时练习,就得把窗户关起来,即使炎炎夏日亦然。因此她很讨厌在这如炼狱般房间里练习。为此她尽量在早上、晚上和周末练习,因为那个时候,下面没有人,她可以尽情发挥。   1959年的一月,艾丽丝送杜普蕾送进家里附近的女王学院就读。那时的杜普蕾,以年龄来说,已经是相当高大了,却对自己的容貌感到自卑。女王学院的女学生们大多数都是初入社会的少女,不喜欢穿制服,喜欢打扮得花技招展。杜普蕾身着朴素的衬衫和褶裙,一副毫不知世故的样子,经常惹得别人嗤之以鼻。她在1月入学,比别人整整晚了5个月,其它女孩早已经成群结党,她自然又无可避免的形单影只了。   艾丽丝和女王学院及Suggia信托基金管理人之间的通信函件,记录了杜普蕾少女时代最艰辛的时光。当时的校长是基娜丝顿小姐。她对杜普蕾特别通融,只要她修英文、德文和法文3门课,条件是成绩必须赶得上同班同学的水准才行。可是她从一开始就落后其它同学。虽然她在葛伊登高中时也修过两年的法文,可是成绩之差让她的法文老师吓了一跳。学校只要她每周上几个小时的课,可是,当普力兹的课(由于普力兹太忙,所以每次上课,都得事先安排,配合他的时间)或特别的排演(就拿她和皇家爱乐管弦乐团,周六早晨在节日厅所举办的儿童音乐会)与学校的课有冲突时,她就逃课。   四月,她因得了两次感冒,功课落后得更多了,一直到全家人在达特木渡了10天假之后才完全康复。五月,艾丽丝写信给校长,信上说她的女儿因正在练习三首协奏曲和一首巴哈无伴奏组曲,所以没有时间做功课。“很明显的,对她来讲,音乐应该占第一位。”她还说,她想要在年底让杜普蕾从学校退学,另外延请私人教师教导她。   基娜丝顿小姐很喜欢杜普蕾,尤其钦偑她的能力,也相信现在正是女孩一生中最重要的关键时刻;她写信给Suggia信托基金会,说大家都忽略了杜普蕾的一般教育。基金会回函说,他们只关心杜普蕾在音乐上的进展,一般教育应由她的父母负责。   失望之余,这位女校长只好求助于她的朋友及教育工作伙伴-菲利浦·韦恩。韦恩见过艾丽丝母女之后,对杜普蕾的聪明、幽默感和成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韦恩亲笔写信给基金会,重复提到基娜丝顿小姐信上关心的事项,说杜普蕾需要同年龄的女伴,还说好的家庭教师可遇而不可求。他在信上这么写道:“如果她失去了接受更好教育的机会,那她顶多只能成为小的音乐家。”同时,相信这值得她如此不辞辛劳。   艾丽丝不断写信给学校,解释杜普蕾缺课和无法交作业的种种原因。当她缺考之后,艾丽丝写信告诉学校,说她女儿不准备拿GCE证书(General Certificate of Education),所以考试变得不重要了。   普力兹非常了解女弟子的烦恼。上课的时候,她会潸然落泪,却不说理由。他耸耸肩,说道:“学校里碰到的问题,没有什么大不了,过几个月就好了。”由于他很早就离开学校,因此学校从来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问题。不过,他不像杜普蕾有那么闭塞的童年生活。眼看着杜普蕾的才华不断地展开,他当然觉得没有任何事情(包括学校的功课)能来干扰她在音乐发展。   起初杜普蕾害羞含蓄,慢慢的她深深爱慕上情感丰富的普力兹,她还甚至称他比尔舅舅。他们每星期上一次课,如果时间许可的话就上两次,他发现她进步得非常快。她记得13岁时演奏了艾尔加大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及高难度的Piatti绮想曲第一曲(其又快又长),结果她表现得接近完美。她15岁时,普力兹说:“她浑身像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旦它喷出了岩浆,那就是无止尽的巨大力量。你可以从许多方面看出她的音乐天赋,如记忆力、速度的展开、人格上的动力及内里燃烧的抒情性与戏剧性。” 普力兹教学时把技巧和音乐合而为一。在教跳弓技巧时,他会把杜普蕾握弓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然后让她完全放松,她用身体(或手)感觉了一下它所蕴含的意义。我逐渐把手放开,让她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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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6) 为了能对乐曲作出适当的诠释,他强调了解音乐文化背景的重要性,“否则不论你演奏什么曲子,结果听起来都一样。我们必须对艺术、经历及与整体有关连的事情都加以详细的讨论。比方说,当在我教导《晚祷》的时候,我问她:你知道这首曲子讲什么吗?她的答复是:不知道,然后你就告诉她一点犹太教的事情,谈论《赎罪日》以及独唱者是用多么美妙的原始唱法来唱它。你尽力想传达这两千年文化的风味与特色。一件事情讲出来了,就会接着引出另一件,没有任何事情能单独存在的,这也就是这个生生不息的宇宙逐渐展开的全貌。我在教琴的时候,总要花上许多时间讲这些,但对杜普蕾说得要少,因为她的进步得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多讲这些。”   普力兹在他所写的《大提琴》一书中写道:“到最后时,演奏应该听起来非科学化及无拘无束,就好象没有学过音乐的保姆,坐在摇篮旁为孩子唱出优美而又自然悠闲的歌曲。”想要到这种境界,大提琴家要花上数千小时的时间去深思熟虑,并反复练习各样可能的指法、弓法、音色,以期能在任何单一乐句中产生多样性的潜在变化。大提琴不像钢琴或其它乐器,其要求右手和左手要表负责完全不同的功能(情形有点像是一抚摸着自己的头,一边拍着肚子,同时还要做出各种不同的变化来)。右手负责发声,左手制造音色,他还写着:“当你演奏的时候,试着想象你用右手和指尖在音乐的轮廓上移动,就好象盲人用双手和手指尖去感觉一样。左手却正好相反,必需完全因应音乐本身需要而自由移动,就如教堂顶端的风标,因为上了足够的润滑油,连最轻柔的微风,都会使它转动。”他说得很好,但这自由却又受压弦时精确的需求度所约束,只要稍有一点疏忽,琴音就会走样。   普力兹认为一天练习4个小时便足够了,“条件是这个人要同时花时间思考,在脑子里练习。”你可以坐在摇椅里悠闲地读谱,学习对位法,心理想着节拍,复习昨天所学的,自己思考问题,例如为什么我老在指板上同一位置演奏,想一想你的演奏和从键盘上弹出来的有什么关联。光练习大提琴是没有用的,只有技巧也无法出产生音乐。只有在忘掉了技巧之后,创造力才会产生。”   “大提琴家和音乐家截然不同。音乐家要有勇气;意思是说要把音乐注入心灵里。手和心是最好的伙伴;手势动作往往代表了内心感受。我们拉琴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应该是内心受到音乐的激发之后,发乎于外在自然反映。不管你演奏得多么有力,甚至发挥了大提琴的物理极限,但这么小小的大提琴终就是有限度的。只有发自心灵的东西,才能使它超越这个极限。”   他以热诚、信心和喜乐来引领杜普蕾,虽然常会碰到难题,但都被他们一一克服了。她的食指和中指几乎一样长,因此拉琴时很难把手摆好。普力兹经过了无数次尝试与错误之后,才找出最适合她放手的角度。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普力兹,那就是“如何平衡她的体能和精神”。   杜普蕾拉一首奏鸣曲或一首协奏曲的时候,“一等到她把这首曲子拉熟了,艾丽丝就会陪着她来。她的钢琴弹得真好,虽然有一点机械化,音调也有点冷,却具有一种真诚感。当我告诉艾丽丝怎么弹的时候,杜普蕾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增加了她在音乐上的感受。”   10月的时候,艾丽丝写了一封信给基娜丝顿小姐,为杜普蕾第二天无法上课道歉,并解释她缺课的原因。原来,第二天她要到伦敦市长公馆去参加Guildhall音乐学校每年一度的颁奖典礼,并且在典礼中接受三个奖项。这位女校长在回信中先是表示道贺,接着便表明希望杜普蕾能够适应女王学院的教导,并且在学校有更愉快的生活。不过,两个月后,艾丽丝还是写了一封信给学校,说她和她先生已经决定让女儿在这个学期结束时退学。   基娜丝顿小姐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音乐老师格琳丝莱德小姐却是大感意外,她说:“学校要我们不鼓励杜普蕾学音乐,她到女王学院来,是因为她除了大提琴以外,她什么都不感兴趣。当我听到她要离校时,我感到非常惊讶,我告诉她我很希望她能够来学校,为我们演奏。结果,学期终了的时候,她来了!她和妈妈、姐姐一齐演奏。学校的女孩子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各地都设有专门学校,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曼纽因(Yehudi Menuhin)在萨里的音乐学校,这些学校给予资赋优异的学童们适当的学习环境。尽管有人会批评学校打的是精英主义,但学校可会让他们在音乐之外,接受通才教育,照顾到学生们特别的需要。威廉·普力兹虽也在曼纽因学校执教,却还是怀疑这学校能否接纳像杜普蕾的旷世才华和人格。杜普蕾后来谈到1956年的情景时:“如果你等到学校毕业之再专心学音乐,那就大约晚起步十年时光。”   杜普蕾经常向人表示,说她很遗憾自己受的教育不够,却从来没有说花太多时间在大提琴上,又说:“一直到17岁时,大提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根本无法体会独自走进自己世界(当你需要走进它的时候)时的感觉。那是我美丽的秘密,虽然没有生命,却可以让我倾诉悲伤和难题,它真是有求必应。演奏是最棒的事情,拉琴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管。”   1978年,杜普蕾对《周日通讯》记者讲述自己的童年时说道:“没有一个小孩喜欢我。我非常内向,也很害羞。小孩子们很快就看出了这一点,他们知道有大提琴的存在,就拿它来笑我。这时候,我就会对它说:没关系,因为他们不会拉。我很庆幸可以单独拥有大提琴,也可以对它倾诉心底深处的想法。它变成一个人,你甚至可以说爱它。不管你说什么,它都听,渐渐地你会假装它具有人的类的特质。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它可是我童年时的救命恩人,可是,从某方面来讲,现在我又觉得可惜,因为这样你就必须孤注一掷了。”   音乐支配了杜普蕾最初的14年生命,现在则完全占据了她。艾丽丝本来想请一个人好好教她女儿学校的科目,后来也不了了之。最后,时间还是被其它更重要的事给占据了。在波特兰区那间小屋子里,杜普蕾除了练习,还是练习。后来,艾丽丝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终于交到了朋友:小提琴家彼得·托马斯(Peter Thomas)。他比她大一岁半。她大约12岁时曾经和彼得一起上电视表演。托马斯现在是爱乐管弦乐团首席,有极佳的记忆力。他回忆道:“我和戴安娜·康明丝演奏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杜普蕾则演奏圣桑大提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她邀请我去她家和她一齐演奏。在往后的四、五年间,我经常去她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别的朋友,她一定很寂寞。她对我非常友善,她父母也都喜欢我去她家。艾丽丝很想有人能进入杜普蕾的生活中,这个人不需要天才横溢,只要是会踢足球的小孩就可以。我那时在皇家音乐学院就读,离波特兰区很近,所以经常去看她。我们常散步,散步时谈得很多。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一脸坦诚,外表很冷静,天真无邪。很多音乐家都有强烈的性格,有一具大引擎。杜普蕾看起来沉着,单看她的外表,再听她热情澎湃的演奏,你被会吓一跳的。她完全沉浸在音乐里,我从来不觉得她有什么野心。   “有时我会和她到普力兹家去,我们一起演奏二重奏。周六末下午我会去她家,然后整睌待在她家中,然后再非常疲倦的赶回家。我不习惯于杜普蕾的演奏法,她凭记忆演奏,即使练习时也是如此,有一次她说:我们来练布拉姆斯的复协曲好不好?我说好,回家之后就练习了第一页。一个礼拜之后我去找她,发现她把整首乐曲都背起来了!我那时真想回去找朋友踢足球算了。”   “我认为杜普蕾并没有过度练习,可是她的确去失了童年生活。如果她不那么专注于大提琴上,应该也会拉得不错才对,可是我不能批评艾丽丝,她已经尽力把家弄得舒适。一直到杜普蕾搬出去之后,她才出去工作。在家里,她真是个好妈妈。席拉里也有极高超的天赋,钢琴弹得棒极了;我记得曾经和她一起演奏过三重奏。她15、16岁时才从钢琴转到长笛上去,结果,不消多少时候,就吹得一口好的长笛。对我而言,这一家人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当然,我那时还是个孩子。他们都没有世俗气,过的是简单朴素的生活,假日必定出去踏青。”   艾丽丝开一辆Dormobile汽车,这是一种小型的巴士,里面除了座位以外,还有一个炉子。车子大到可以装下大提琴。假日他们就到达特木和Devon露营。有一次,普力兹一家人在国王桥的一家旅馆渡假,凑巧看到了杜普蕾一家在海滩上,孩子们都在嬉水戏闹。   比杜普蕾小三岁的安东尼·普力兹,和皮尔斯同年,两人也是玩伴。他也学大提琴,他父亲出去旅行演奏的时候,“他就委托杜普蕾替我上课。我记得在我11岁的时候,她从酒瓶上拔取了一个软木塞子,放在我的姆指和食指之间,教我如何以姆指把位演奏。我们那时就知道她的大提琴拉得不同凡响。她是个很外向、快乐的孩子。15岁,她的指力有如石头般的强而有力,这种力量对演奏大提琴大有助益。”   “她们全家显得非快乐与传统,具有中上阶级英国人的信心,对孩子感到骄傲。德瑞克是一个仪表堂堂的英国商人,艾丽丝则是位典型的英国妈妈。不过,与别人不同之处在于,她本身也是一位相当有才华的女子。她的个性坚定乐观;我至今仍然记得她笑口常开,非常高兴自己的子女成长平安,生活也都愉快。” 安东尼的姐姐珍和杜普蕾同年,偶而也会在波特兰区住上一宿。“我们做的都是家常事,谈的也都是家常话。睌上,我们躺在床上,谈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月经。杜普蕾很喜欢笑。我们发明了一种语言,用这种语言聊天,也用这种语言彼此写信,但从来不谈音乐。”在珍的眼中,这个家庭实在太好,好到不像是真的。“简直太理想了,就好象是彼得与珍书里所描写的那种家庭。这是我小时候对他们家的观感。他们不像我家那样吵闹。我不记得他们家发生过大人吵架或小孩子哭闹的事情。席拉莉和杜普蕾总是相亲相爱,互相帮忙。艾丽丝则笑口常开,从不摆脸色或不高兴。她是个贤妻良母,既友善又温和,经常做菜和点心给我们吃。她脂粉不施,席拉莉也一样。这对母女对衣着都不感兴趣,艾丽丝经常穿斜纹软呢作的衣服。德瑞克是一个比较难亲近的生意人,不过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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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7) 1960年9月,15岁的杜普蕾到瑞士Zermatt参加卡萨尔斯在夏日音乐学院(Summer Academy of Music)所主持的大师班,学费和开销都是由Suggia Award所支付。自从卡萨尔斯终止了和Suggia的关系后,除了在谈到她的演奏事业以外,他在公开场合中从不提她的名字。   虽然夏季音乐课程在当时欧洲才正值成长阶段,卡萨尔斯却是最著名和最受欢迎的一位老师,除此之外,很多杰出的音乐家如韦格(Sandor Vegh)、卡尔·恩格尔、Will Hauslein、Emil Hauser也都在Zermatt开班授课。卡萨尔斯曾经对大提琴技巧与曲目进行过革命性改革,当时虽然已84高龄,却是位传奇人物,因此他的班最具魅力。三个礼拜的课程结束之后,老师会和经过特别挑选的学生举行演奏。卡萨尔斯自1957年以来从未在承认佛朗哥政权的国家公开演奏过,但此刻他偶而也会上台演奏一番。   Zermatt是一个美丽但不热门的观光城镇,位于阿尔卑斯山上,可俯览Matterhorn,四周景致非常美丽,由积雪所汇成的小溪点缀出一股宁静的气氛。世界各国所挑选出来的音乐菁英,不惜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寄居于各个别墅和旅馆里。这些人带着乐器,穿过狭窄的街道,与熙来攘往的观光客、登山人及挂着铃当的马车等磨肩擦踵而过。在这里禁止汽车行驶。每天晚上,牧羊人把山羊带下来,群集在马路上。课程则在一间大旅馆里进行。   学生共有五、六十位,包括小提琴家和歌唱家,其中大概有十二位大提琴家。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约50位的旁听生。卡萨尔斯的学生每个星期与他碰面几次,每次3个钟头,其余的时间大部份用来练习。大提琴家珍妮佛·拉克娜当年也加入大师班。她回忆当时的情景,说道:“你得先在旅馆等卡萨尔斯和他那位年轻美丽的太太莅临。那一刻对我们来说,真是太难得了;我们都非常年轻,他则是一位年逾古稀的传奇人物。你熟悉他所有的唱片,也读有关他的书籍,而就在此时,他就你的眼前!”   卡萨尔斯的太太名叫玛蒂塔,曾经随卡萨尔斯学琴。她比这位大师年轻了60岁。她坐得靠他很近,手上拿着谱子。“她有一个装满了各式各样烟斗的大塑料袋,约有一百种烟斗之多。每次只要他转身过去,她似乎就知道该拿那一个烟斗出来给他。也许是因时而定吧!”克拉克女士认为卡萨尔斯是位“相当不错的老师,只要求每一位学生都能表现出活生生的音乐来。教课的时候,只会重点提示抑扬顿挫、乐句等,他从来不谈技巧的问题。这不是他开课的目的,除非你是用一种非常没有音乐素养的方式来使弓。我记得有一位脸色红润的年轻英国人,看起来像中年人,拉起琴来更是如此。他拉得很正确,也很好,就是太沉闷了点。当他拉完之后,卡萨尔斯就瞪着他说:音乐是活的呀!你的音乐呢?他就是位充满了活力的一位老者。他随时都会拿起他的大提琴,亲自来上一段作示范,然后你会听出琴音充满活力和热情。”   她记得杜普蕾看来“像是非常害羞的女孩子,经常依偎着她妈妈。我想她妈妈大概从未离开过她吧!她曾在此演奏过两、三次,到课程终了时,她演奏圣桑大提琴协奏曲(那一年我们将演奏的曲子),由她妈妈伴奏,每个人都摒息静听。在此她是位稚气未脱的女学生,衣着朴素,头发又短又直,可是拉起琴来却那么富于灵气、精力与活力!班上其它学员都没像她那么投入。”   “她是最年轻的学员,演奏起来完全不像学生,她根本就是在表演嘛!其它人大都觉得自己像学生,坐在大师卡萨尔斯跟前,等着他的指导和高论。没有人在拉琴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在表演;这是上课。可是,杜普蕾呢?她高高在上,我们是她的听众!她就是在表演!她极尽所能表现自我,丝毫不造作。我记得卡萨尔斯幷没有对她说太多话。他只是坐着,看这个小女孩表演。她的演奏也有瑕疵,换了别人,他就会指点出来,可是她的气势实在太慑人,所以他就让她继续拉,不愿意去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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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8) 听了杜普蕾第一次的演奏,卡萨尔斯问她本籍何地,她告诉他:“英国,”他答道:“英国有这种气质?不可能。”这种音乐上的华丽是不可能出现在英国。 “你叫什么名字?” “贾桂琳.杜普蕾。” “啊哈!”卡萨尔斯恍然大悟地说道。   根据威廉·普力兹的说法,杜普蕾演奏完了之后,有人问卡萨尔斯说:“她是不是动得太厉害了?”卡萨尔斯说道:“噢!我喜欢她随音乐而动!”   杜普蕾喜爱壮丽的景观,喜爱这第一次的出门远游,听别人讲不同的语言;但幷没有觉得卡萨尔斯有多么的了不起,幷且还因与他独处的时间太少而觉得失望。她后来说:“我和他畅谈音乐,演奏给他听,但幷不觉得他架子大,难接近。围绕在他四周的都些是上了年纪,只想趴在他跟前的老女人。他会听你的演奏,可是太过于教条化,他要大家都按着他的方式来拉琴。我明暸他要的是什么,不用他明说,我就自动照办了。可是我那时是布尔什维克派(Bolshie)15岁的女孩子,觉得我的老师非常了不起,因此不想太轻易就接受卡萨尔斯的意见,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卡萨尔斯。”她对自己的天赋了然于胸,而且不希望有人搅扰她,不管对方是卡萨尔斯或是她以后的老师。只有普力兹才是她完全信任的人。   回到了伦敦后,艾丽丝和普力兹都认为,是到了该为杜普蕾筹划正式登台演奏的时候了。两人决定就在她过了16岁生日之后,便为她在威格摩尔厅举办演奏会。   她以前被刻意限定儿童和年轻音乐家的音乐会上表演。1959年的3月,她首次在Guildhall期末音乐会上和同学演奏拉罗的大提琴协奏曲。之后,在诺曼·德尔·马尔(Norman Del Mar)的指挥之下,于英国BBC电视上演奏了同曲的第一乐章。同年五月,她在Cardiff演奏了这首曲子(威尔斯管弦乐团协奏);在皇家爱乐的部份团员伴奏下,在BBC的Lime Grove广播室与皇家爱乐演奏了海顿D大调大提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最后,她和Artemis弦乐四重奏团在焦点节目中合奏了浦赛尔一首三分钟曲子。1959年6月,普力兹为Horsham Music Circle安排了一场室内乐演奏会,在席拉莉负责长笛、克莉丝蒂娜·梅逊负责钢琴、彼德·汤玛斯的小提琴伴奏下,杜普蕾曾经演奏了巴哈、Rolla和贝多芬的作品。   1960年,杜普蕾赢得了Guildhall School杰出器乐学生的金牌奖以及四项附属的大提琴奖项,其中还包括了座银杯。这几项奖严格说来是褒奖,而非竞赛的奖品。普力兹一向都担心比赛对学生所产生的危险,也知道“对杜普蕾而言,早已无对手可比!”于是便不鼓励她参加这一类的活动。唯一的例外,是为30岁以下的杰出英国器乐家所举行的女王奖。这个比赛的审查委员会有四位评审,由曼纽因担任主审。最后四位评审一致通过,将该奖颁给了杜普蕾。曼纽因为惊叹于杜普蕾的天赋,遂邀请她加入他与妹妹Hephzibah合奏三重奏。1960年11月,她在小提琴家西比尔·伊顿的Kensington Studio为80位听众举行了自认是第一个真正的演奏会。   一位艺人若想要扬名立万,登上艺坛的坦途,那么在伦敦的首演可说是他的敲门砖。对年轻的艺人而言,威格摩尔厅一直就是年轻音乐家想在伦敦举行首演的炼验场。这座演奏厅建于1901年,音响效果经过特别精心的设计,是伦敦最古老也最优秀的小型音乐厅。在1961年的时候,一位艺人要在这儿举办演奏会,租金、伴奏人员、印刷及文宣等就要大约花上300英磅。这笔费用通常都由表演人员自行负担。那时,大家都习惯雇用一个团体来处理举办音乐会的大小细节。结果,杜普蕾此次的音乐会由Ibbs & Tillett公司担任经纪人业务,为她处理这方面的事务。为她伴奏的恩斯特·勒席是一位当然的人选,他不但讨人喜欢,又可靠,是个中翘楚。这是杜普蕾第一次不在妈妈伴奏下的演奏,当然无可避免地会在艾丽丝心里引起五味杂陈的滋味。 普力兹替杜普蕾筹划了一个长而吃力的节目,曲目包括巴哈无伴奏组曲、韩德尔、布拉姆斯及德布西的奏鸣曲以及法雅的西班牙歌曲。在演奏会举办的前几周,杜普蕾才换了一把大提琴,以便在这次演奏会中大显身手。在此之前她使用的大提琴有瓜内里、Ruggieri与全型的1696年Tecchler,全都是她教母霍兰夫人送给她的礼物。霍兰夫人在先生去逝之后,一直对这项艺术热心赞助,她安排两把名琴让杜普蕾挑选,结果她选了一把1673年胡桃色的史特拉第瓦里琴(杜普蕾总是喜欢跟别人说,这把琴比巴哈及韩德尔大12岁),价值35000英磅。大小事务全部就绪之后,就等着1961年3月1日晚上的到来了。 音乐会开始以前,杜普蕾脸色愉快而冷静,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饱餐一顿之后,她步入了威格摩尔厅的舞台,老练自信。威格摩尔厅里有550个座位,全都坐满了音乐世界里的各路菁英,大家说这将是不同凡响的一夜。事实上,这是场历史性的演奏会。第一首由子是韩德尔的G小调奏鸣曲,演奏第一乐章的时候,她的A弦居然慢慢地松了,让她惊慌了一下。为此她只好不断地移高手指的把位,直到弦的张力完全丧失为止。杜普蕾泰然自若地向观众致歉之后,回到了后台,换了一根弦。当她回到舞台时候,观众反而更加钦佩她了。节目进行中,现场的气氛为之沸腾,因为观众都知道自己目睹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演奏。普力兹描述这场演奏为“完美地结合了真实的热情与无邪的崇敬,已从实体的东西升华到灵性的层面。她每一首曲子表现得灵活灵现,大家感动得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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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7 1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杜普蕾传》(9) 第二天各大报都对于这次演奏发表了评论,其中,《泰晤士报》的乐评可作为代表:   过去几周以来,伦敦的听众们已经听过了几位年轻而深具潜力的独奏家表演,昨晚在威格摩尔厅演奏大提琴的贾桂琳·杜普蕾小姐就是其中之一。她今年虽然年方16,可是,要是你听到了她的演奏,只说她深具潜力,那似乎对她来可还是一种侮辱。令人惊讶的是,以她如此年轻,竟然能演奏得那么精练纯熟。   昨晚的节目虽长,对她来讲却一点负担都没有,就算一开始A琴弦松了,使得她不得不换弦重新演奏亨德尔的G小调奏鸣曲,也没有使她的诠释走调,更不见她掌琴的技巧出现过丁点的瑕疵。奏完了韩德尔,她演奏了布拉姆斯的E小调奏鸣曲。第一乐章温暖雄浑,第二乐章高雅迷人,最后一个乐章则充满了生意盎然的朝气,一扫其中对位法的枯燥无聊。德彪西轻快流畅的奏鸣曲亦同样出色。中场休息之后,杜普蕾小姐更呈现了巴赫无伴奏组曲,她以深度和如歌似的演奏使听众热血液沸腾。节目最后,一曲法雅的《西班牙通俗组曲》,不但让她尽情展现技巧,且亦使她手上那把斯特拉底瓦里琴的音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别的乐评家们亦以对杜普蕾的演奏大加赞赏。帕西·卡特在《每日邮报》上称赞杜普蕾是“天生的大提琴家,她全然了解她自己的天赋,且对音乐有份与生俱来的反应,让人感受到作曲家最微妙的理念。她喜爱大提琴,她那融合认真、严肃、骄傲,胜利的感情,都在她举手投足及一颦一笑之间流露了出来。”《卫报》的柯林·梅生评道:“她已完全向顶尖大提琴家的地位迈步前进了。”《每日电讯》的马丁·古柏写道:“我们早已习惯于无法融入音乐的英国音乐家,不过,现在这位年轻的演奏家虽然技巧娴熟,演奏时却依然全心投入,这才是伟大演奏家所最不可或缺的一项素质。”   第二天早晨,邀请她演奏与订契约的乐团蜂拥而至。爱护这位女徒弟如女儿一样不遗力的普力兹,告诫杜普蕾要谨慎。“杜普蕾面对这么多有求于她的人,开始被搞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无论在台上台下,她都需要时间自然成长。工作一段时间,再放松一阵子。我告诉艾丽丝,我认为一季12场演奏会已足够,如此她才有时间继续练习。我试着让她实时剎住,可是我没有资格说: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那时我想Ibbs & Tillett才有资格(也就是她的经纪人)。艾丽丝也有一点影响的能力。杜普蕾终于答应无论她要她做什么,她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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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7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 我是比较喜欢她的演奏的,尤其是她对埃尔加大协,早成为经典中的经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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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0 0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早已经不是普通演奏层面的了,而是一种超出音乐,对艺术,对人性的谈论。 这样的人才可以称得上是偶像,谈论起来会让人感动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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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0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打着民族音乐的旗子去赚鬼子的钱,露着肚皮,扭着屁股去表现中国古典音乐,我呸,严重反感,老一辈艺术家更是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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